虽说顾游是他邻居,但他没敢在家附近递出那封信。
就连到学校,他也没能亲手交给顾游,只拿着情书找到顾游他同桌,想让那女孩子转交给顾游。
没想到这幕恰巧被他班主任给撞见。
那女人不由分说冲了过来,想夺过白穷握在手里的情书。
那一瞬间白穷的世界天昏地暗,黑白似乎也颠倒了一番,他惊慌失措地将情书藏在身后,却也知这种办法无疑是掩耳盗铃。他害怕自己是个怪物的事情曝光,曾经鼓起的勇气就像脆弱的气球,一旦被尖锐的针戳破,就泄了气,什么都不剩。
他看着气势汹汹冲上来的老师,想也没想就将手里的情书捏成团咽下去。后来白穷每每回忆起这一幕,都觉得自己shǎ • bī极了,不是因为自己将情书咽下的行为,而是他怎么就选到楼梯口这种显眼的地方来递情书呢?这不就是给机会让别人来逮吗?
那一刻微风拂来,白穷眼眶微红,泛着点泪花,只觉干咽情书有点哽人。
要是能来点水来就好了。
顾游的同桌正巧手里揣着水杯,她惴惴不安地看了眼白穷,又偷瞄了眼班主任,将水杯往白穷这边推了过来。
白穷顺势喝了一口,道了声谢,把班主任气得火冒三丈。
尽管那个场面有点滑稽,可如今的白穷却是懂了那暗藏的辛酸。
当年他咽下去的何止是一封情书,还有他知道自己性取向以来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
从此他隐在黑暗里,遮遮掩掩,生怕自己奇怪的性取向被别人知道。
直到大学毕业,白穷才再一次凝聚起了勇气,又给顾游寄出一封告白信。
这种行为宛如困兽犹斗,秉性优良、极具绅士风范的顾游不做任何回应,只为悄然无声掐掉这最后一丝希望,也保住了白穷最后一丝尊严。
上辈子,在吞掉情书的第二天,白穷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白爸也没给老师打电话,老师也没打电话给家长说明情况。所以白爸和白妈无从得知此事。
一切都被白穷很好地隐在了心底,无人得知。
可现在因白穷重生所产生的异样,让白爸给老师打电话了,所以事情发生了变化。
在白爸前所未有的质问下,白穷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眶,涌上心头的是一股酸意。他心理年龄虽不小,但在父母面前他就是个孩子,此刻他为以前的自己感到委屈。
他情绪失控,大喊道:“我吞了,我吞了,我吞了又怎么样!”
“那还得了啊!”紧接着白爸不由分说,背起白穷就往跑下楼。
白穷被迫趴在厚实的背上,愣住,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