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思索这些事时总感觉像隔了层雾,直到那日听到‘全息游戏’这四个字时,舒云才恍然大悟茅塞顿开。”
“人生在世难得糊涂,我本不想和夫君谈论这些,但亲眼见到此情此景,舒云难免会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许是被杨婉渴求血液的模样刺激,白衣青年收起笑意的眉眼显得格外冷冽,发现男人正神情复杂地望向自己,他弯弯双眼,再次像往日一般展颜:“当然,舒云并没有要责怪夫君的意思,只是世事难料,作为你们口中的NPC,我总要为以后做些打算。”
“若噬心蛊终究无解,这药丸便是舒云最后的指望,”挣脱不开男人握住自己的手,白衣青年仰头望进对方的眼睛,“毕竟我总不能总是靠着发布任务让你帮忙,不是吗?”
任务?
去TM的任务!
深觉对方这副时刻准备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模样格外刺眼,霍淮指风一扫隔空点中婢女的睡穴,而后用力拽着青年走向房内最隐蔽的角落。
单手缚住对方的双腕按在墙上,被怒气冲昏头脑的黑衣剑客跟随本能低头,狠狠吻住白衣青年微张的唇——
“任务?”
“这也是你给我的任务?”没有挣扎,没有反抗,被强行拉伸开的线条仿若绷紧的弓弦,白衣青年安安静静地靠在墙上,任由自己的初吻被人夺去。
常年受蛊毒所扰,青年唇瓣温凉,吐息亦带着些清浅药香,直到彼此双唇亲昵地贴在一处磨蹭,放完狠话的霍淮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怎么会冲动亲了舒云?
还是在另一个昏迷NPC的闺房里!
躺倒在地的婢女睡得香甜,独属于女儿家的薄纱床幔亦因用来换气的窗户随风轻荡,啾啾鸟鸣传进耳中,面无表情的白衣青年低垂凤眸,竟是丝毫没有为此时的姿势感到窘迫:“后悔了?”
唇齿相贴,青年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种故意而为的撩拨,被那类似啄吻的触感激到心跳加速,黑衣剑客脑袋发热,无意识地在对方那饱满的唇上咬了一下。
“你!”
再维持不住表面的古井无波,白衣青年迤逦上挑的眼尾晕开一抹薄红,稍稍放松自己缚住对方的力道,霍淮无师自通地舔过那尚浅的齿痕,接着又从喉咙里发出声洒脱释然的笑来:“我确实后悔……”
“后悔没有早些看清自己的心意。”
《侠客江湖》的世界无比真实,霍淮先前也遇见过许多堪比真人的游戏NPC,可在会软软叫自己夫君的舒云出现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一组数据动心。
这近一个月来的朝夕相处,白衣青年的表现太过灵动,行为举止也不像其他NPC那样有迹可循,很多时候,霍淮都会忘记对方并非真人。
或许正是因为潜意识里深深刻着一道虚拟与现实的鸿沟,他才会不自觉地去忽略那些代表动心的痕迹,直到青年今日遭受刺激把话说开,自己退路尽失避无可避,才必须要正视这个无法跳过的问题。
然而,几十秒前发生的事实却证明,一切纠结顾虑都是枉然,无需动脑思考,他的本能就已经替他做了选择。
“舒云,我喜欢你,”终于明白自己讨厌那些男男女女围在对方身边的心情为何,黑衣剑客亲昵地去蹭青年高挺漂亮的鼻梁,“不需要研究那些劳什子的苗疆药丸,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永远?
略带卷翘的睫毛轻抬,白衣青年不闪不避地直视对方:“你们玩家都是这么油嘴滑舌轻易许诺吗?”
作为一个已经觉醒自我的智能NPC,他所知道的事情远远要比男人想象得多。
“我是认真的,”清楚空口白话无法消除虚拟现实带来的巨大隔阂,霍淮不急不恼地表明决心,没有再做更多无谓的争辩,逐渐察觉青年毫无挣扎脱困的意图,他彻底放开对方吹弹可破的纤细手腕,转而搂住那劲瘦的腰肢,“舒云,且看以后。”
本以为青年这次也会像刚刚一样蹙眉质疑、或者波澜不惊地甩给自己一个冷脸,但在真正环腰抱住对方之后,黑衣剑客却敏锐地察觉到怀中人轻轻打了个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