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时也坐下来,和他闲聊:“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赔偿,就想问你几个问题。”
那男人浑浊的眼珠转了一下:“哦,那太好了,不过本来我也赔不起。”
任光年听得脸色阴沉,冉时便拉住他的手握了握。
民警同志的眼神转悠悠飘向一旁,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冉时问道:“你在工地一天赚多少钱?”
“最多能有二百,最低也有一百五,”男人很快答道,却忽然有点嫉恨地开口,“当然,和你这样的明星没法比喽!”
“……你可能不知道,”冉时微微笑了一下,轻松地提起去年的事,“去年,公司一个月给我开三千块的工资,远不如你这样干体力活的。”
那男人张大了嘴,显然是惊讶得很,低头看着手上深刻的裂纹,有些怔愣。
冉时想起他的手机壁纸,又问道:“你昨天也没回家,不担心孩子吗?你孩子才两三岁吧?”
男人忽然有些支支吾吾:“有人带……”
民警嘶了一声,已经看出了不对劲。男人这样遮遮掩掩,肯定有猫腻!
果不其然,经过一番继续审问,以孩子为突破口,终于让这男人开口吐露了实情。
男人闭上眼,很是绝望:“你们能不能不再追究了,这事是我做的。”
“这事你认下了,那之后再有伤害他人,甚至——”任光年语气愠怒,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又道,“这些,你都要认下吗?”
男人沉默了很久,终于抱着手机,拨通电话:“囡囡,你……来一趟吧,他们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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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慢吞吞走到派出所门口。她双手插袋,一身名牌亮眼得很,表情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却在看见冉时后,愣了愣,凶横瞪了他一眼——一如那个雪夜,冉时在路灯下窥到的阴暗恶意。
冉时看着她。女孩二十岁出头,长发黑亮,单眼皮,他刚看到男人户籍信息上关联的女儿照片,就认出了这个诅咒他的女孩。
冉时一想到她居然让家人替她下黑手,眉间盈满怒意,大步上前。女孩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神情戒备:“你干嘛,别过来,不然我报你骚.扰!”
冉时直截了当质问她:“你让你父亲帮你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