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尧烨走后不久,坐在蒲团上的和尚就睁开了眼睛,他看到寺庙门外,一个鬼气森森的鬼婴冷冷地看着他。
这个鬼婴,真是他平生所见,怨气最为浓厚之鬼,假以时日,必能成为鬼王危害一方,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现在将其超度,永绝后患。
然而,和尚本身修为并不高深,鬼婴的实力深不可测,现在就算给他机会,他也不敢去试,平白惹来一个未来鬼王的怨恨,还可能让这一城百姓承担鬼王的怒火。
他所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也不过是给那个被纠缠的青年一个活命的契机罢了,能不能拿捏住,还要看他自己。
不过就算这样,这个鬼婴也已经怨上了他。
和尚苦笑了一下,继续念经,不再看门口的鬼婴。
罢了,怨就怨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就当历练了,好在这点怨恨,并不会牵扯到他人,他自己的生死,无所谓了。
鬼婴瞪了庙里的秃头和尚一眼,记住他了,打算以后成功化形了再找这家伙算账。
另一边,尧烨已经回了别墅,他把平安符穿上红绳挂在脖子上,端详着这个古朴的小木牌,心里总算有点底了。
他战战兢兢地坐在客厅里看了一下午电视,吃着零食,发现果然没有了昨天的动静。
尧烨放心了,他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时间,发现快到时礼回来的时间了,就下了沙发,准备做晚餐。
哒哒哒——
又是一串熟悉的脚步声,在站起来后,尧烨的眼角余光看到自己左边的楼梯走廊处,一个三四岁大小的孩子快步掠过。
居然,又长大了。
尧烨回头,看着空无一物的走廊,紧张地握紧了脖颈间的平安符,他唇瓣微颤,念起了上午和尚教他的咒语。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①
人类肉眼不可见的阴森鬼物停住了靠近心上人的步伐,它不甘地看着不远处的人类,虽然很想强行靠近,最终还是放弃了。
那个老和尚的阴招太上不了台面,用这种以人类心神为根基的咒语,一旦被强行突破,很容易造成念咒人心神受损,它不想伤害尧烨,只能就此作罢。
念了咒语后,尧烨只觉周身变得暖和了许多,他惊喜地笑了起来,决定回头去还愿,没想到这临时抱佛脚的事情,还真的能管用。
此后几天,鬼婴每天都在长大,尧烨也每天都能看到它,但好在他有了咒语,害怕时就念咒语,心里安稳了许多。
不过即使如此,尧烨也是一天天地确认了家里有鬼的事实,他实在忍不住了,有一天晚上干脆告诉了时礼一切,想要他跟自己一起离开这栋房子。
时礼错愕地看着自己一直贴心温柔的妻子,困扰道:“可是,我们才搬来两个月啊。”
“总之,这房子里有鬼,我们还是快走吧!”尧烨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了,他希冀地看着丈夫,期待丈夫的理解。
就算有平安符和符咒,他也受够了这种日子了,尤其是最近,那个鬼婴变得越来越大了,前几天已经变得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了,再过几天,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尧烨的错觉,他总觉得,那个鬼婴,长得越来熟悉,像极了……时礼。
这个猜想让尧烨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时礼最近几天正因为祖宅那边发疯的长辈们折磨得心神俱疲,这会儿只能精疲力尽地抱着妻子,安慰道:“没事的,别多想,这世上哪有鬼呢!”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不然为什么他就从来没见过鬼呢,时礼一直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他知道妻子的性子脆弱敏感,所以也没有直接斥责妻子的不正常,而是委婉地说了几句。
尧烨听着丈夫的话,神情越来越阴沉了,他再也维持不了往日温柔的样子,咬牙切齿地说:“你不信我?”
尧烨睁大了眼睛,漂亮的眼珠里飘上一层水雾,美得动人心魄。
“没有,我相信尧尧的,只是最近太忙了,我们过段时间再搬家好不好?”时礼见妻子有发飙的势头,连忙低声下气地安慰着。
最近,他确实很忙,一方面公司方面总是莫名其妙地出事情,投资的地皮传出闹鬼的传闻,商场也屡屡发生灵异事件,祖宅那边更是疯了一大半的宗族长辈,好多人都变得神神叨叨的,这几天居然都打算出国避风头了。
时礼是真的无法理解这些迷信的家伙。
而时礼的父母见时礼跟块石头一样软硬不吃,也放弃了劝说,已经订好了机票飞往国外,准备抛下族里的所有事务跑路,让时礼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