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离被周遭的视线看得浑身发毛,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师兄定又是拔得头筹,正接受陆伯伯的指点呢。”旁边的辛如寄见她沉默,锲而不舍地尝试作妖,她把手拢在嘴边,朝陆衍大喊:“师兄,你看我带谁来了——你可千万不要输呀——”
姜沉离:“……”
行吧,这下所有人都可以光明正大看过来了。
姜沉离身处视线中心,整个人都超然了。她冒着慈祥佛光,微笑看着陆衍在打斗间隙转过头来——
然后她就笑不出来了。
陆衍左眼尾那颗勾人摄魄的红痣上,多了排深深的牙印,颗颗分明整整齐齐,一看下嘴之人牙口就不错。
姜沉离猛地捂住了嘴巴。
她好像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在看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_(:з)∠)_!盈灭宗的比武场建在山谷深坑中。按照惯例,一月一度的内比大会后,宗主会对前三甲例行指导,别的弟子多会选择留下来观看,收获同样不会少。
“师兄……你看谁来了……”
身后隐约传来喧哗声,比武场内的陆衍心中微动,侧过头去,一眼就看见了台上的姜沉离。下一秒,极速的破风声呼啸而来,他迅速回头,架起凝江缠住对手的剑身,化解了那份拔山扛鼎的力道。
陆岳横握剑的左手纹丝不动,与陆衍呈僵持对峙之势,冷冷道:“你这一剑,出慢了。”
“倒是春风得意。”陆岳横脸色阴鸷地瞧了瞧陆衍脸上的牙印,抽出被绞住的佩剑,再度发起攻势。招招直取陆衍左肩。
剑意狂风骤雨般袭来,随着对方的力道不断加重,陆衍感到肩上的绷带逐渐被濡湿——伤口又裂开了。
“跟我比剑也敢分心?”金石相击声愈发密集,陆岳横在如此激烈的动作中,仍能游刃有余训斥陆衍:“仗着有点天赋就不知天高地厚!你的肩膀怎么伤的,这么快就忘了?区区几名伏金死士就能夺你一管血,是不是废物?!”
陆岳横由左至右扫剑过来,狠狠撞上陆衍用灵力结于左肩空门处的盾甲,擦出飞溅的火花:“魔族虽因上任魔皇被封印,沉寂许久。但他日若举兵来犯,是不是闭眼就能取你项上人头?!”
陆衍左肩的盾甲由中心绽开裂纹,马上就要支离破碎。
陆岳横视而不见,甚至又送了一成力上去,意有所指道:“你虽有登顶之才,但若自视甚高逆天而为,终有一日会玩火***。”
陆衍自方才开打时就未开过口,直至此时才嗤笑一声:“——您莫不是因为母亲,才有的这番大彻大悟?”
他在陆岳横震怒的目光中,不顾左肩伤口被崩裂,爆起灵息逼退对方,出言讽刺道:“‘有情得生,无情偿愿。’——你们的天道判词,母亲不懂,您却懂了。”
“……同你说过多次,那件事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陆岳横脸色青白,后退几步站定,罕见地没有立刻发作,试图像个慈父一样,语重心长地叮嘱陆衍:“总之,天命不可违,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懂了吗?!”
虽然陆岳横偶尔也想当个普通父亲,但陆衍却并不是个平凡儿子的料。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只见陆衍检查了下左肩伤处,摸到一处凸起的绷带结时,手指微微一顿,随即轻描淡写道:“因为有您这位父亲,我向来不信这些东西,所以看也没看,随手就给扔了。”
陆岳横再也维持不了慈父的模样,他气得嘴唇直抖,愤而蓄灵起势,周遭的碎石沙尘都因急剧收缩的空气而缓缓升起:“你……你混账!”
陆衍瞳孔一缩。
陆岳横在盛怒中失了准头,这招的威力根本不在对练讨教的范畴。若接下这全力一击,左臂大半个月都别想动了。
但他半点也没犹豫,灌灵入剑正要抽身相迎,却听见远处传来更胜方才的喧哗声,其中还夹杂着一道熟悉的惊呼。
陆衍暗骂一声,不自觉手腕翻转改了出手的方向,凝江的剑气斜斜从陆岳横右侧的地面划过,在斑驳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新的裂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