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至点点头:“好。”
沈立原放下搭在膝盖上的手,站起身走向角落的大立柜,往常安至都是在床上躺着,沈立原在他的床边坐着,并没显出两人的身高差距,正好他从安至面前走过去,雪松调的男士香淡而冷,安至感觉这个味道和自己的鼻子刹那擦肩而过。
至少得比他高八厘米……
视线跟着沈立原移动,他拉开立柜,取出用礼盒包装着的西装,打开放在桌上,是深灰色的西装,和沈立原身上穿着的无论材质还是剪裁都一模一样,只是小上了一码。
他上辈子跑的时候有很多想象,甚至怀疑沈立原会让他穿婚纱,可是这场沈立原等着他的订婚,给他留了那么多尊重和余地。
抚摸着衣料,安至看向沈立原,原来自己自以为是的误解了他这么多。
因为被迫嫁人,他先入为主的厌恶了沈立原很多年,后来无论再听到什么,只要是说沈立原不好的,他就全盘相信。
沈立原接收到他的目光,顺手抓住百叶窗拉杆拧动,一条条的阳光就被隔绝在了外面。
他检查了一眼百叶窗,转而看向安至,目光在落到他手指下的衣衫,再看向他眼底有着一抹炙热:“我在外面等你,你慢慢换。”
说着他转身走了出去,安至听着门被带起的声音,抬手解开纽扣一件件褪下,又一件件穿上。
曾经是沈立原为他扶灵,穿黑衣佩戴白花送他最后一程,后来许多的日子,每年他来都穿着纯黑的西装,在他墓前献上一大捧含苞待放的白玫瑰。
后来他手段越发狠辣,击败沈家,毁灭赵司言,因为
他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人很多,不少还是和他有着亲缘关系的人,他就像每个故事里都会有的反派一样,把一切事物导向毁灭和不幸,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废墟上为王,所有横在他路上的阻碍都被横扫,之后又成立了大大小小的慈善基金会,所有有关他的产业都被沈立原收购。
向来不苟言笑的面貌越发显得硬朗,只有在看向他墓碑时,指尖触碰到那张微笑着的遗像才会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容,指腹缓慢擦去照片上的灰翳:“我又梦见你了
。”
他说,我不信神佛,但我希望世上有灵魂。
为什么吗?我还想再见他。
安至看着他喟叹一般沉静深邃的眼眸,才知道原来灵魂也是会感觉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