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宋予深的确是预测到了李侧会驾驶那辆出租,也的确是在那辆出租上安装了爆.炸装置,但他本来是没打算引.爆那辆出租车的,一来是没有必要,二来是觉得还能把李侧留下来审问。
至于审问完后,那就是送给警.方处理的事情了,和他无关。
可他却发现了警.方也发现了李侧的踪迹。李侧手里还握有一份他触及军.火的证据,宋予深自然不能让李侧直接落入警.方手里,毕竟那时的宋予深根基还不稳,一旦涉及军.火的消息泄露给宋越,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他起了引.爆出租车的心思,但却没有立即动作,因为怕直接动作会引起警.方的怀疑。
而不知道宋予深存在的警.方其实也已经起了直接杀了李侧的心思,因为李侧穷凶极恶又极不好抓捕,一旦逃脱再发现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何况开着出租车的李侧为了逃脱警.方已经是又撞伤了多少人。
也就是在李侧开上空旷的区域时,警.方便想要引.爆那辆出租车,而同时,宋予深也是准备引.爆那辆出租车。
只是两方却都不知道对方起了引.爆的心思,也不知道那辆出租车上还有一个温言梵。
宋予深发现温言梵是在已经让人准备引.爆之后。
他意外的发现车上不止李侧一个人,还有一个少年。而这个少年他还记得,除却少年向他问好过,青大的领奖台上,也是他给少年颁的奖。
当时他犹豫了片刻。
在警.方追捕的情况下,如果不引.爆,即使是这份证据当时没有落到警.方手里,事后也是一个极大的隐患,甚至可能会让宋越发现他。
可如果引.爆,代价则是那个少年的性命。
宋予深这样的人从来冷情寡欲,并不会对他人的崇敬生出什么成就感,也更不会对他人的生死生出无关的触动来,因此他对敬仰于他的温言梵并没有多余的情绪。
可他也并不藐视他人性命,对于该杀的,他没有手软过,但温言梵是无辜之人,因此他犹豫了,只是停手的代价太大。
但短暂的犹豫之后,他还是决定停手,如果不引.爆,那份证据不一定会泄露,何况他不一定就抓不到李侧,可引.爆出租车代表温言梵一定会死,他这一条报复宋越的路上是血债累累,但却没必要在这尸山血海上添上温言梵这样无辜之人的性命。
只是可惜时间迟了,在他让莫行住手的时候,莫行不明白为什么,迟疑了,想要劝说宋予深。这一来一回间,停下引.爆装置的同时,引.爆装置已经被触发。
而也是同时,警.方引.爆了出租车。
没人分得清到底是警.方引爆了还是宋予深已经按停的引.爆装置引.爆了那辆出租车。
这是宋予深这些年来一直愧疚的原因。
纵然并非蓄意shā • rén,可或许少年的死却和他有一定的关系。
宋予深并无隐瞒地解释了七年前的一切,又道,“我不确定温言梵是否因我而死,这是我唯一能够告诉你的。”
他并没有过多提及警.方引.爆的事情。
他握住她的手腕,再次把玉簪插入她的发间,“对于这件事的隐瞒,我很抱歉。”
应如笙只能从资料里得知宋予深引.爆了出租车,却唯独没想到是这样的经过。
也许是相处得久了,大致了解了宋予深的脾性,她并不怀疑他在说谎,但她还是抬手截住了他的手,只是没有开口。
同一时间,宋予深眼底涌起无尽暗潮,深不见底。
片刻后,他按住了她的手,坚定不移地把玉簪插入了她发间,“阿笙,我该坦白的都告诉你了,隐瞒的错误,你想怎样惩罚我都可以,但是分开,”
他抵着她的额头,深暗的目光隔着一层薄薄的镜片看进她眼里,深邃而莫测,“这不可能。”
分明是一如既往强硬的语气,不肯让步的态度,可连宋予深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是,他的语调已经明显软了下来,甚至连质问应如笙这样关切温言梵的事实都忘了。
对于应如笙,现在的宋予深其实更像是由四个字组成,色厉内荏。无论看似如何的强硬,却也遮掩不了他一步步退让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