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笙不过是勉强维持着清醒,实际上浑身已经没了力气,也就意味着她根本没办法阻拦宋予深把玉镯套入她手腕间。
冰凉的玉镯稳稳滑入她手间的那一刻,就像是印刻他那一句她已经没有退路一样,强势危险,唇齿间却又极尽温柔缠绵,“纵然是死,我们也会纠缠在一起。”
也是在覆上她唇齿的同时,他阖了眼,遮去了眼底已经压抑不住的情绪,“你我的墓碑上刻着的也只会是夫妻身份,除此之外,再不可能有其他。”
这句话不像是威胁,只像是一句陈述,可却坚定冷酷得可怕。宋予深从来有把情话说得冷酷血腥的本事,一如四年前她向他索要妻子的身份时。
在这样深刻的冰凉里,她无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与此同时心里莫名生出一种预感,如果她留在这个世界,也许真的永远都摆脱不了宋予深了。
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让她呼吸一窒,那天两人谈崩了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她觉得他们两人可能都还需要时间冷静思考,可现在过了这么多天,她想清楚了,他却似乎不仅没有冷静,甚至还越发不愿意放手。
尽管当初她索要他妻子的位置时,他就警告过她,她也有过心理准备,但却并不觉得他会真的在她挑明想要分开的时候不放手,毕竟宋予深早已不是十多岁、会为情爱冲动的少年,他成熟睿智,悉知世故,也更清楚男女间的情爱其实很多时候并不长久。
可现在,却就是她以为不会过分为情爱执着的宋予深却似乎真的起了和她纠缠一辈子的念头。
她微微阖眼,有些怠倦,她也算是年纪不小,看过诸多世故了,却总是在情爱一事上栽跟头、判断错误。
到底是醉了,尽管此前应如笙一直以掐自己的方式勉强清醒了一段时间,可现在,发现自己再次错估情爱的疲倦感和醉酒的晕眩感一起袭上脑海,她的意识便有些模糊了,连回应宋予深也有些忘记了。
一直没听见应如笙的回话,宋予深微起身,深邃的目光注视向身下的应如笙。
她的目光明显不复刚才的清明冷静,慢慢地迷离下来。他很清楚,她这样的状态是真的醉了。他温柔地抚在她的侧脸,“既然累了,就睡吧。”
他轻声诱哄着怀里的少女,又辗转轻吻在她眉眼间,动作满是怜爱,“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应如笙本来强撑着就是想知道宋予深想做什么,此刻知道了宋予深的目的,她也是真的有些撑不住了,甚至没怎么听清宋予深的话,意识就已经渐渐地散了。
怀里的少女呼吸声渐渐平稳,宋予深眼里翻滚着的情绪却是随着那趋于平稳的呼吸越发涌动起来,手也在不自觉间抚上她的腹部。
也许真的会有呢?
至少他希望有。
良久,他收拢手臂,以一种绝对独占的姿势把她圈入怀里。
睡后的她很是乖巧,他不过虚虚一拢,秀雅的少女便完全靠在了他怀里,枕在他心口。他微凉的指腹轻轻抚在她发间。
他不可能放开她,纵然是对温言梵有些许愧疚,他也不可能因为一个早已经不在的少年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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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笙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耳边是沉稳有力的跳动声。
她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为什么会有这么连贯又有力的跳动声。但等视线再清晰些的时候,她便清楚了。
清晰的视线里,入目的便是一片银灰色,再微微往上,便是那张儒雅的脸以及架在他高挺鼻梁上的黑色细丝圆框眼镜。
宋予深?
宋予深怎么在这里?
应如笙才刚醒,昨夜的记忆还没有完全回拢。
环抱着应如笙而坐的宋予深在她醒来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他修长有力的手臂环紧少女,另一只微带凉意的手抚在她脸侧,声线温和,“阿笙睡醒了?手臂还疼吗?”
他问她手臂是否还疼是因为她昨天晚上为了维持清醒,掐的就是自己手臂。
宋予深冰凉的手触及肌肤时,应如笙昨夜的记忆瞬间回拢,她看了看四周,还是在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