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乃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
他扭身对王璨说,“妹子,大哥对不住你,大哥这些年被shi蒙了眼,请你原谅我!”
许然听完他的陈述,凌厉的眼眸也稍微柔和了一点,这说明王越有认真反思过他的过错。
他看向一旁无措的王璨,“你接受他的道歉吗?”
王璨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信他。”
“那好,那你起来吧。”
面对曾经被他态度伤害的王璨的大度,王越惭愧不已,“多谢先生,多谢妹子。”
还没等他们继续说下去,门童来报,“老爷,门口有个自称是王云小姐的人又来找您了。”大堂,檀香缭绕。
“堂兄。”
王云的面容不再有往日的娇俏飞扬,反而更多的透露出一股拘谨和讨好,看来这么多年她在外面生活的不是很好。
许然不咸不淡的应了声,顺手拿了旁边的一杯普洱轻轻摇晃。
王璨是现任管家,却也听金城说过上一辈的恩怨,知道东家可能要谈什么事,所以将所有下人带了下去避嫌,自己则在门口守着,一有什么不对劲也好反应。
屋内,坐在熟悉檀木椅上的王云十分尴尬,她的目光不断在室内打量,这么多年了,还跟她刚离开的时候一样。
不……应该说是跟她们一家当初搬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虽从小被宠的骄横跋扈,可是她竟然有一天会亲眼目睹在公堂上之上爹娘反目成仇,而从前宠溺她的爹竟然手上有无数人的鲜血,除了堂兄的父母,还有她母亲的父母。
后来,爹被斩首,娘投河自尽,她不是没恨过王元致。
但是她后来也体会到了什么叫人情冷暖,当初对方被她爹灌入毒.药,侥幸没死却变成了痴傻儿,在外面被凌.辱了五年之久。
王云明白,所有人的死都是她爹的错,落到如今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可笑的是,爹那么宝贝的私生子竟然根本不是他的,那个女人在爹一出事后就立刻带着细软跑了。
她内心是愧对许然的,哪怕对方后来步步高升官拜首辅时都只是心中默默支持,从不敢出现在许然面前。
要不是元卿三番五次的提出想要见见许然,拗不过男友的她只好厚着脸皮来找许然。
许然低头啜了一口清茶,入口苦涩,回味甘甜,是上等的好茶,“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王云白嫩的手指早已经过岁月劳作侵蚀而变得粗糙,她不安的用手指紧紧揪着裙摆,面对许然,她甚至都不敢抬头直视对方,低着头,结结巴巴的说,“还、还好。”
两人之间的氛围一时十分尴尬,下一刻就被第三人打断。
“在下元卿,乃匀城学子,是云儿的知己好友,对王大人十分久仰。”
许然的目光终于从茶杯上移开,看来这个就是王璨所说的那个对王云不怀好意的男人。
元卿身形颀长,面容俊美,特别是一双眼睛十分深邃,通身气度不像是个普通学子。
那双眼睛看上去十分真诚,可是敏锐的警觉性告诉许然,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一般人。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元卿接过了话头与许然攀谈,彻底盖住了之前的尴尬氛围。
不得不说,元卿是个很健谈的男人,谈吐得宜,对各方面都有涉猎,不论说起什么都能轻而易举的勾起人谈论的欲.望。
一直纠缠了半个小时后,元卿突然羞愧的说,“元卿这人就是这样,遇到平生难遇的知己就会这样口若悬河,还望王大人不要怪罪。”
许然保持微笑,“你的知己挺多。”
“自然不是,元卿说的都是心里话,这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王云突然插.了进来,“堂兄,今日太叨扰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许然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嘴角上扬的弧度立刻拉了下来,将没喝几口的茶放回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