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一晚就晚了小半个时辰,一行人竟是到了天黑才吃上晚饭。
如此十日有余,几人终于上岸。
送往乾元殿的折子和请安书信每日不断,由快艇送到最近的驿所,几人一上岸便看到等候的官员,带着轻骏的宝马与舒适的马车,显然是恒帝的意思。
依归衡的想法,本不必要什么马车,一路纵马回去即可,能早一刻见到皎皎也是好的。可惜圣人赐不能辞,归衡沉静地接受了天恩,倒给迎接的官员留下谦虚平和的印象。
又有三五日,马车辘辘驶入帝京。
归衡本单手支贻,闭着眼休息,听到街边叫卖糖果的声音,掀开车帘瞧了一眼。
阿礼不明所以:“殿下,可要停车?”
归衡摇了摇头。
他这一来一去,几个月功夫,帝京天气早已热得蒸笼一般,慢说糖人顷刻就能融化,也早已不是卖杏花的季节了。
直到他闻到一阵清雅芳香,才忽然坐直身,道:“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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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衡这次回京,算是办皇差回来,走的是骋武门,相当荣耀与体面。
见到马车外坐着的矮壮武师,羽林卫便知道是何人,低着头恭恭敬敬目送人进去。
离乾元殿还有很远归衡便下了车,将手里刚买的东西递给阿礼,独自走进去拜见恒帝。
刚巧温皇后也在,看到他,不自在地微微动了一下。
归衡只做不觉,行了礼,看她一眼,又看向恒帝。
恒帝便笑道:“事情朕都已经知道了,你办的很好。今日可先歇歇,具体细节,明日再来回禀便是。”
“谢父皇。”
归衡淡声,一如既往沉默寡言。
温皇后从最初的心虚中回过神,便带着一脸温柔慈爱的笑容,拉着他说话,一时说他瘦了,一时又要他叫太医瞧瞧,西南阴瘴之地,可别中了湿气。
归衡面无表情听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朝帝后施了一礼:“若没有旁的事,儿臣便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