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熄灯的时候,宫女太监都睡下了,一个人影从醉书斋的侧门鬼鬼祟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什么,直奔他的卧房而去。
容棠:“……”
赵栖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皇帝,去自己男宠的寝宫和做贼似的,心跳一百八,实在太不容易了。好在一切都很顺利,他把桃花放在窗前,还没来得及转身,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咳咳——”
“!!!”
赵栖和兔子一样,吓得往墙上一扑,顺手拿起“武器”,嗖地转身,用桃花枝指着身后的人,“谁?!”
容棠垂着看着花瓣尖,轻皱着眉,“真的是你。”
看清来人后,赵栖非得没有松懈,反而更紧张了。他绷着一张脸,强作镇定:“朕只是路过,没想找你侍寝,你别多想。”
容棠问:“前两日的桃花也是你送的?”
赵栖垂下桃花枝,“……嗯。”只不过前两天是他让太监来送的,今天他在慈安宫被温太后用宵夜,回寝宫的时候刚好路过醉书斋,就亲自来送送花,表示下探病的诚意。
容棠眼眸微沉。皇帝这么晚偷偷摸摸来醉书斋,真的只是为了送一株桃花?还是说,他又想玩什么把戏。
“为何?”
赵栖:“啊?”
容棠神色淡淡:“为何送我桃花?”
赵栖挠挠头,“就……希望你病快些好,就像这盛开的桃花一样,充满朝气。”
“朝气……”容棠眼中一片死寂,他的朝气在入后宫的那天,就已完全消散,徒留下一尊躯壳。他出生书香门第,一举高中探花,本应立于朝堂之上,如今却和女子一般困在红墙高瓦之中,背上以色侍君的名头。容家因为他在京中无法抬头,父亲叔伯因他被同僚耻笑。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赐。
赵栖忐忑地看着容棠。今夜的月光又美又冷,而容棠,清冷更胜月光。
“皇上好意我心领了,”容棠说,“皇上走吧。”
赵栖能看出容棠眼里的绝望,他也很绝望啊,这都是原主做的孽,他又能怎么办呢。
“那这桃花,你还要不要?”赵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