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惊羽回头一看,悔得肠子都青了。
宋卓然好死不死就撞到了李同洲身上,这会儿正被李同洲扶着单脚蹦跶,郭惊羽瞧见李同洲询问几句想弯腰查看的时候,立刻把哨子给了贺向阳,自己折返回去,“怎么了?我瞧瞧!”
郭惊羽动作快,自己蹲下去扶着宋卓然的腿捏了一下,宋卓然吃力,疼得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一个不稳就摔倒郭惊羽怀里去了,“疼疼疼——惊羽,轻点,我撑不住——”
郭惊羽连忙撑住他,瞧着也不像是装的,一时有些不好意思,“我送你去医务室吧。”他说着扶起宋卓然,另一边的李同洲几乎是立刻就把宋卓然另一条胳膊扶起来,“我去。”
郭惊羽不肯,“还是我去吧,你回队训练。”
李同洲转头看他,沉默不语,没有要继续跑步的意思。
俩人谁也不肯让步,宋卓然又疼得厉害,只能一边一个把宋班长架去了医务室。宋卓然脚不沾地,几乎是被两边的男生提起来横穿半个校园,关注度比任何一次全校演讲都要受人瞩目,形象十分像受难的耶稣,就差背个十字架了。
到了医务室放下人之后,郭惊羽和李同洲也没离开。
郭惊羽站在门边垫脚偷看,抬头迎面就对上了李同洲的视线。
李同洲没看任何人,只盯着他不放。
郭惊羽也有点酸,他从未见过李同洲主动帮助过他以外的人,还以为这块木头心里只有自己,但没想到他今天也会主动要帮忙。
俩人对视半天,忽然听到医务室里传来一声惨叫,宋班长哭爹喊娘求医务室老师:“老师,我好了!我自己马上就转过来,真的,求您了,别给我揉了嗷——!!”
郭惊羽下意识去看李同洲,却见他依旧直直看着自己。
李同洲淡声道:“你很关心他。”
郭惊羽莫名其妙,“是他很关心你吧?为了竞赛的事儿来班上找你好几次了,现在咱们班的人一瞧见他,就在门口喊你名字。”
李同洲刚要开口说话,医务室里的老师就喊他们,“门口送人过来的同学还在不在?来领药,顺便把人送回去!真是,自己脚腕受伤了还硬去跑步,不抽筋才怪,这不乱来嘛!”
郭惊羽听到立刻进去,替宋卓然拿了药,这会儿宋班长已经被老师收拾的彻底服气,脚腕那包扎了绷带,被郭惊羽扶着起来连声道谢。
郭惊羽道:“你这也太拼了,真没必要,好好休养几天,可别再来篮球队了。”像是不放心,又叮嘱道,“也别老往我们班跑了,隔着两层楼,我都替你累得慌。”
宋卓然脸红了一下,“我其实是因为……”
李同洲走过来,把宋卓然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卸了他大半力气,“我扶你,还能走么?”
宋卓然道:“能走,能走,我单脚能蹦,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啊,谢谢!”
郭惊羽乐得清闲,眯着眼睛看李同洲帮同学,自己站在一旁插兜边走边道:“宋班长,这次送你回班上吧?”
“哎,劳驾。”
郭惊羽走在前面带路,李同洲在后头扶着宋卓然走,一路没讲一句话。
宋卓然倒是想说话,但是郭惊羽离着两三步的距离,一旁的李同洲又冷得跟冰块一样,他一个人跟说单口相声似的,很快也不作声了。
送到了班上,郭惊羽跟他摆摆手,转身走了。
他和李同洲回队训练,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只是今天没给对方互相肌肉放松。
李同洲视线一直看着他,郭惊羽捞起衣摆擦擦汗,径直去了更衣室,李同洲跟进去,俩人背对背换了衣服。
等公交车的时候也和平时一样,李同洲跟得很紧,但郭惊羽不说话,他也没吭声。
上了公交车之后,郭惊羽径直往后走,前头有几个位置,但是这一段路学校多,尤其是前头还有个小学,经常有老头老太太来接小孩的,坐不了几分钟还得让座,郭惊羽偷懒,干脆站在靠后的老位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