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孩子也不知听懂了多少,见她故事讲完,又埋头做起自己的事。
曹觅坐了一会,正打算离开,却见山路上又行来几人。那伙人与曹觅打了个照面,领头的妇人便带着人走了过来。
曹觅知晓这是遇到熟人了,迅速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之后同样端起笑容回应。
妇人身形肥硕,进到亭中后先是摇了摇头,抖落了满头金钗上的落雪,这才对着曹觅笑道:“哟,觅姐儿,哦,不对,北安王妃安好。”
曹觅上前扶她起身,“舅母不必多礼。”
来人真是原身亲舅舅的嫡妻——齐氏。
当年原身家中落难时,舅舅一家迅速与他们撇清了关系。待到原身姐姐嫁入王府,两家才重新有了走动。
毕竟是长辈,总不能直接拦在外头。
原身懦弱,对着这个强势的舅母几乎是有求必应,这些年来被这个贪得无厌的妇人不知打了多少秋风。
曹觅回忆起这人的丑陋吃相,真是强逼着自己才能对她露出笑颜。
齐氏环顾一圈,又道:“哎哟,三个孩子都在呢!”
曹觅将三个孩子揽到身边,“瑞儿,安儿,然儿,来,见过舅外祖母。”
三个孩子过来,规矩地行了礼。
那边,齐氏也将自己的小儿子封荣推到曹觅几人面前,介绍道:“这是你们小表舅。比你们大一些,六岁了。”
几个孩子打过招呼后,在亭中闲不住,纷纷跑到外边祸害白雪去了。曹觅不得不留在亭中,和这位舅母虚与委蛇。
好在彼此假笑了一会,齐氏便提起正题,“我听你舅舅说,王爷要就封了,是也不是?”
曹觅僵着脸,敷衍道:“是吗?”
“你可得长点心!”齐氏警告道:“别以为你是能回北安享福的,北安王这次啊,要被发派到辽州去了!”
“啊?辽州?”曹觅皱着眉,“舅舅消息当真灵通,我都没听说此事呢!”
“那可不。”齐氏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想起什么,又道:“当年我与你安排得好好的,要不是你傻,听了你姐的话进了王府,如今也不用带着孩子受这种罪。”
曹觅故意戏弄她道:“哎,舅母,这……舅舅不是要升尚书了吗?这事,还得请舅舅在朝中为王爷打点……”
果然,曹觅话还没说完,齐氏就连连摇头,“你舅舅如今是升迁的紧要关头,哪里有空管你这种破事,你可认清点,别牵连到你舅舅。”
“我们两家毕竟是连着血脉的亲戚。”曹觅又道:“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王爷往辽州就封,舅舅恐怕也……”
齐氏闻言大惊失色,“你乱说什么呢!”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外间传来一声喊叫。
她们循声望去,只见齐氏的小儿子封荣正坐在地上哭闹,曹觅家三个孩子围拢在他周围,四人似乎正僵持着。
随行的婢女护在他们周围,不敢上前。
齐氏见状,立马停了口,大步往那边赶去。她边疾走着边喊道:“哎哟,你们干什么啊?仗着人多欺负你们小表舅啊!”
她满身肥肉,喘着气向几个孩子扑过去的模样有些狰狞,曹觅连忙跟上,赶在她之前将孩子们护到了身后。
凑近了之后,曹觅才发现齐氏的小儿子手中握着一块玉佩,玉佩的系带则被戚瑞牢牢地攥在手里。老二戚安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截梅枝,此时正在抽打封荣的手臂,口中喊道:“放手,放手!不然我打死你!”
他看着威胁得有模有样,实则封荣穿得厚实,那梅枝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但曹觅还是皱着眉道:“安儿,停手!”
戚安嘟着嘴看了曹觅一眼,将手上的枯枝扔了,但仍旧站在封荣面前,龇牙咧嘴地想要吓唬他。
齐氏到了后,封荣的气焰更加嚣张,他停止了干嚎,对着戚瑞怒道:“你放手!”
戚瑞冷着脸,“这玉佩不是你的,是戚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