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觅本就是冲她去的,自然不会让她轻易推却了去。但她不想浪费口舌,直接问道:“即是我赏的,你自然就能受,也得受着。或者,是你想抗命不成?”
春临又磕了几下头,口中道:“奴婢不敢。”
曹觅便笑起来,宛若方才的强硬模样都只是众人的幻觉,“来,你是府中最得用的老人,不过是一盅补汤,你受得起。”
春临无奈,只能惶恐地谢了恩,起身准备取汤。
曹觅捧起白盅递过去,却在春临正要接过时顿住了。
她将白盅收回,转而交给了身后的东篱,“我怎么看着春临的手抖得这样厉害?东篱,你来喂春临喝汤。”
厅中众人被她这番奇怪的吩咐弄得一愣,东篱最快回过神来,忍着心头的疑问,道了声“是”。
她接过曹觅手中的补汤,来到春临面前,很快,舀满了清甜汤汁的调羹被送到了春临嘴边。
春临似乎愣住了,并不张口,只直直地看着曹觅。
东篱催促地问了一声:“春临?”
春临依旧没有动作,只看着曹觅的眼神越来越恶毒。
东篱等人终于发现了异状,北寺下意识转身护在曹觅面前,提防着春临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曹觅却不畏惧,事情走到这一步,,眼看着她就要揪出真凶了,她半点都不想退却。
于是她站起身,问道:“怎么了?不喝吗?”
春临突然动了起来,推了一把站在她旁边的东篱。
东篱没有防备,直接被推得倒在地上,手中的瓷碗被摔得粉碎,瓷碗中的补汤更是洒得到处都是。
东篱站定之后,喝了一声,“春临,你这是做什么?”
曹觅却镇定自若地站着,甚至心情颇好地笑了笑。
事到如今,她已经可以确认,春临知道汤中有毒。她这一推也没有什么用,曹觅指了指案上的食盒,示意道:“无碍,盒中还有一碗。”
厅中两个小厮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上前直接将春临压制住。
曹觅对着东篱吩咐了一句,“把汤端到府中大夫那边去,验一验里头究竟有什么东西。另外,把今日接触过这碗汤的人,都一起关押起来,日后再审。”
东篱终于从曹觅的话中拼凑出事情的原委,闻言忙点了点头,径直下去吩咐了。
就在她刚出院门不久,戚游带着人来到了厅中。
曹觅不知他为何会在这种时候过来,听到外间通传时吓了好大一跳。
心念一转间,她干脆快速地换了一副表情,哽咽地扑进了刚进门的戚游怀中,“王爷!”
戚游显然没料到曹觅会是这幅反应,呆愣了一瞬后僵硬地询问了句:“怎么了?”
曹觅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此时做作的表情,只用手帕按了按眼角,装模作样地擦去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回道:“春临想要害了臣妾!王爷可得为妾身做主啊!”
戚游看了一眼被两个小厮死死压制住的春临,又看了一眼怀中哭得中气十足的曹觅,半晌点了点头,“嗯,你先起来,此事我自会处理。”
春临被戚游的人带下审问,她在府中的几名同党也顺利被纠了出来。
隔天,戚游派了管家来向曹觅说明原委,曹觅才知道,春临一直喜欢着身为一家之主的北安王戚游。
戚游对原身持家无方的不喜被她看在眼中,她觉得自己在王府多年,府中上下都是自己打点,完全有能力取而代之。
原本,她盼着戚游将她纳了,可是戚游似乎完全没有纳妾的念头,于是她这才对曹觅起了杀心。
曹觅听到这番原由,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她真不理解一个未满二十的小姑娘,怎么会为了情爱做出shā • rén的事情。这在她二十几年的人生观中,简直是匪夷所思的。
所以当管家随后请示她春临要如何处置的时候,曹觅头疼地揉了揉额头,道:“送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