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形接连不断自崖壁中冲出,继而被狠狠砸回,在望岳峡中留下无数坑洞,他最后的挣扎,似乎只是让自己的身体偏移至侧面,好让自己不至于砸到车队之中。
短短两分钟内,江月白已如此做不下百次。
黄三悔掌星河大阵六成威能,已然凭凡人之躯掌仙人伟力,短时间内的战斗力甚至远超一般仙人,就连无相境的武神诀,也无法从正面占到任何便宜。
于是他愈发不明白,明知是飞蛾扑火,为何江月白还在不管不顾的阻拦他,难道他当真以为自己有任何胜算?
在这近百次碰撞之中,他曾以多种不同功法尝试将其逼走,甚至不止一次动用了星隐术,可每一次江月白都能准确攻向他本体所在,以一记全力以赴的流云手,强行将他逼退一步。
一步,就只是一步。
江月白每次出手,都只能堪堪将他逼退一步。
可每当他向下移动或是发动攻势,江月白的阻击就会再度到来,如一道无法逾越的铁壁,将他堵在车队的上空,无论他本人还是他所施展的所有手段,都始终无法触及车队分毫。
对这种不要命般的打法,黄三悔可谓是深恶痛绝,星河大阵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也不可能一直将那几个难缠的家伙禁锢在星坛周遭,每拖一秒,风险便增大一分。
他可不愿辜负鬼狐大人的期许。
可看着下方车队里的人,那个荀氏圣子早已废了一半,他身边那个小姑娘修为不高,根本不可能对眼下的他造成威胁,可这两人面上虽有紧张之色,却都未曾真正露怯,仿佛江月白的死活与他们完全搭不上干系,而自己不越过江月白,根本没法攻击到他们。
天星教的功法本就鲜少有纯粹的战斗法门,仗着星辉威能的他,还真只能尝试将江月白打到站不起来。
好在江月白的衰弱已能被他看在眼里,每出手一次,他身上的惨状便严重一分,衣衫褴褛,浑身浴血,似乎随时会倒下。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一掌再度击退江月白,黄三悔难掩心中不解,再度出声发问。
江月白一直没有回答他,这一次也如石沉大海,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但他们双方都清楚,这种强行拦阻的方式不可能长久下去。
武神诀的恢复并非无穷无尽,如今江月白靠着圆融的无相境小天地与酒劲冲关下血气的暴走,方才勉强支撑住自身的损耗,就算现在收手,事后也须得修养好一阵子,而随着酒劲冲关的余力衰竭,三次交锋之内,江月白必将迎来他的极限。
接不住,便是死路一条。
而天星教的手段,也早已将江月白完全缠绕,在这近百次交锋后,江月白本身的运气已到了天煞孤星般的恐怖程度,似身体砸落之处必有尖石加身之类的倒霉巧合不胜枚举,想来得当上好些日子的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