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因着海上缺饮用的水,最底下一层便储备了许多冷泉水,存量足矣维持巨船在海上航行半年之久。
奚鹤卿目光落在船身上,嘴角难得挂了笑。
她曾说过,等一切了了,想去看看这四方天地。
船走水路,马车走陆路。
这世间无论她想去哪,不顾风雨,他都会带她走。
一边的鸣金心下滋味难以言说。
他也是蓬莱人,自然知道奚氏与蓬莱皇族的渊源。
亘古至今,女人在蓬莱的地位远远超过男人,奚氏先祖被蓬莱女皇所救后便立誓,后代以蓬莱一族为信仰,永世不叛。
蓬莱人重诺,千百年来,有无数奚家人为守这一诺而丢了命。
女皇为感念奚氏,所嫁之人多为奚氏之人,是以蓬莱皇室中人,至多至少都带着奚氏的血脉。
奚鹤卿是奚氏嫡脉,当年若无变故,他便该是卷耳的夫君。
可为复国仇,奚鹤卿什么都不要了。
用尊严换来了一切。
而如今的奚鹤卿,自然没有资格做卷耳的夫婿。
一身黑袍,头戴玉冠的人站在港口,许久未发一言。
“主,主上!主上!!”
奚鹤卿蹙眉偏回头。
鸣金也跟着转身,看着跑来的鸣铜道,“出什么事儿了?”
从偃月楼跑到港口,鸣铜的肺简直要炸开,他说话断断续续,指着来的方向,“夫……夫人,夫人她……”
“她怎么了?”奚鹤卿眉目一厉,猛地提高声音。
“她醒了!!!”
奚鹤卿一僵,脸上神色怔然,恍惚片刻回神,竟也忘了牵马,只顾自向来时的方向而去。
鸣金看着那道衣袂飒然的身影,又撇到明铜不太好的面色,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这什么眼神了?”
鸣铜抚着胸口,气喘吁吁地说完,“人醒是醒了,就是有点……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