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剑胚上的黑色不断剥落,露出底下的剑纹,而翡涟御的肉体承受不住剑胚带来的压力,现出天狐本体。即便如此,他的本体也岌岌可危,几乎在破裂的边缘。
“太岁,出来!”摇光眼睛死死的盯着棺椁中的人,见状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将小世界里的太岁拎出来。
……被召出来的还有大乌,它见到棺椁中的狐狸和那把不断颤动的剑胚,发出一声夸张的怪叫,“嗷!这是”
说到一半,它又突兀的闭上了嘴,仿佛有什么忌惮。
摇光没工夫理它,二话不说将太岁抱进棺椁之中,道:“太岁,知道该做什么吗?”
太岁臭着脸瞥向躺在棺椁中生死不知的天狐,噘着嘴恨恨的说:“知道。”
说完他盘坐在棺椁内的空余位置,口中念念有词,接着手一指,棺内一下子注满了清水,水将蜷缩成一团的狐狸淹没,不一会儿清水变成一种瑰丽漂亮的浅金色。
棺椁内的水面仿佛倒映着一片璀璨的碎金色星空,棺椁上空亦是聚集起一层若星海漩涡般的金色灵雾,水中、灵雾中的浅金星点不断涌入昏迷不醒的天狐体内,濒临破碎的躯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
“哼,任你平时再嚣张,还不是要喝小爷我的洗澡水。”太岁肉疼的继续释放自己的本源之力,盯着水里的天狐本体,气哼哼的小声嘀咕。
他的嘀咕声虽然不大,但在场的人都是耳聪目明之辈,哪个听不到他的话。大乌听见他的话在一旁捶地大笑,摇光嘴角一抽,反省自己是不是太久没关注过他,太岁竟然学坏了。
至于那个坏榜样,她看了眼旁边乐不可支的大乌。
不过不可否认,太岁和大乌这么一打岔,周围的凝重气氛稍稍有了些许缓解。摇光不动声色的瞥了眼青篱和那只水母,从她们的神情看不出什么来。
剑胚的震动开始减弱,有太岁和棺椁的双重保障,天狐本体的伤势也得到抑制。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就在摇光松了口气时,插在狐狸身上的剑胚忽的爆发出一道夺目剑光,这道剑光亮得整个大殿内都笼罩在刺目的白光之中,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阖上了眼。
凌厉剑意无声向四周扩散,这样的强大剑意下谁也不敢放出神念查探。正在这时摇光的心猝然间沉沉下坠,仿佛有一只大手紧紧的掐着她的脖颈,让她喘不过气来。
惶恐不安的警兆瞬间吞噬理智与思考,她几乎没有半分犹豫扑向棺椁,想要拔走剑胚。那道剑意带着割裂时空的锋芒,阻止其他人靠近,摇光还未靠近棺椁便被凛冽剑意所伤,裸露在外的肌肤布满无数细密伤口,尤其是一双手伤口深可见骨。
青篱察觉到她的举动,连忙阻止,“不要!”
一旁的水母故技重施,无数触手冲向她,想要将她卷离。
然而摇光刻意站在棺椁旁,此时又恰好是剑意爆发之际,青篱与水母怕被剑意针对,都不敢轻易上前。这一迟疑间,便被摇光抓住时机,不顾剑胚产生足以令普通妖王瞬间湮灭的剑意,双手握住剑柄,将它拔起。
而拔起的那刻,她忽然察觉到一点不对劲,自己感觉不到翡涟御的气息。
那把剑被她握在手里,剑意慢慢消失,白光也逐渐散尽,她低头一看,只见棺椁内除了化为原形的太岁外什么都没有。
摇光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她双目茫然四顾,被凛冽剑意绞得只剩森森白骨的双手紧紧握牢剑,骨骼与剑柄摩擦发出难听的“咯吱”声。
“剑魂觉醒了?”青篱看着她手里的剑,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摇光听见她的声音,蓦地回过神,将已经变成的暗青色的剑钉在地上,撑起半跪在地的身体。她此时浑身浴血,地上的血几乎已经汇成一条小溪,握着剑柄的白骨手还在微微颤抖。
“以身祭剑?那位的打算到现在还不愿透露吗?”
半晌后,她拄着剑从地上缓缓起身,一袭白衣被鲜血染成红色,手上的血顺着剑刃往下流,与地上的血洼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