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我来吧。”
屋子里就有现成的剪刀,应该是先前用过的,摇光拿着它上前,沈凉转头,目光森冷,吓得摇光一步都不敢动,只能傻傻的看着他拿起自己手上的剪刀。
剪断白布,将要揭开的时候,沈凉发现,自己的手竟有些抖,闭上眼深呼吸几口气,再次睁眼,那点儿慌乱害怕消失得无影无踪,沈凉平静得几乎有些可怕的揭开纱布,伤口早已被鲜血染红,根本看不清具体的情形。
“酒精,棉花。”
“啊?”
不是用水和软布吗?
一屋子人全都有些奇怪,还是雷真反应快,拉起摇光就往外面走,两人很快弄来了沈凉需要的棉花和酒精,先给自己的手消毒后,沈凉拿出银针,寒光闪动,连续好几针快狠准的扎进裴元冽的身体,往外冒的血似乎没那么多了,看到这一幕的人不禁暗暗吃惊。
“唔……”
沾湿酒精的棉花碰上伤口的一刹,昏迷中的裴元冽皱眉发出一声痛呼,沈凉动作微停,抬眼看看他:“痛也给我忍着,这是你自找的。”
语毕,棉花大面积的擦拭着伤口,先是外围,慢慢接近伤口,最后直接在伤口上来回摩擦。
仅是看着就知道肯定很痛,天枢等人一个个忍不住直冒冷汗,王妃不会是在生气吧?
“羊肠线,缝合针。”
如府医所言,伤口并不大也不深,大概就一指宽长,就是流血不止,哪怕他已经用银针封住了他的穴位,依然有残血不断涌出。
“……好……”
那么一丁点的伤口还要缝合吗?别怪他们太惊讶,缝合伤口的手法不是没有,但大多是给战场上断胳膊短腿儿的人缝合,这种程度的伤口,一般谁都不会缝。
“王妃,需要麻沸散吗?”
摇光递上他需要的东西,看了看他们家王爷的伤口又试探性的问道,生伤穿针引线,肯定很痛吧?
“想让你们家王爷死快点你就拿来。”
抬眼看看他,沈凉径自给羊肠线和缝合针消毒,被他连续冷对待两次的摇光都快哭出来了,委屈巴拉的退了回去,等在一旁的周府医连忙小声的说道:“摇光统领有所不知,王爷这种情况是不能用麻沸散的,否则血流得会更快。”
听了他的解释,摇光心里才好过一点,天枢等人也算是明白了,不过同时他们也更确定,王妃真的在生气,而且气得还不轻!
“雷真,点了的穴位,防止他挣扎,找个东西塞进他嘴里。”
做好了准备工作,沈凉又冷声吩咐,同样懂医术的雷真按照他的吩咐点了裴元冽的穴道,又随手拿起一块干净的白布条团成一团粗鲁的塞进他嘴里,看到这一幕,天枢等人别提有多心疼他们家王爷了,这两人也太粗暴了!
“唔……”
当缝合针穿透肌肤的时候,昏迷中嘴里还塞着东西的裴元冽依然发出了痛苦的shen • yin,沈凉仿佛是没有听到一般,手上的动作极快,没几分钟就将张开的伤口缝合了起来。
“药!”
“王妃,你要的药。”
周府医不敢迟疑,战战兢兢的递上一个小瓷瓶,此时此刻,他承认自己看走了眼,王妃可不是一般人啊,看那清理扎针和缝合的手法,比他这个行医数十年的人还要精湛,特别是用酒精清洗和缝合这两点,他森森的替王爷感觉到了痛。
接过小瓷瓶,沈凉先倒出一点药粉在手心上闻了闻,仔细分辨出其中的成份后才洒在他的伤口周围,最后再用干净的白布条帮他包扎起来,但他并没有马上撤去银针,等了差不多一盏茶时间才一根根的拔除,每拔除一根他都要停下来小心的观察绷带,确定血没有再泌出才继续,仅仅一个拔针的动作,他就花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所有的针都拔掉后,他还是坐在床边盯着,又过了快半个时辰,只有少许鲜血浸透白布,他依然不放心的补了几针,如此反复,等确定成功止血,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王妃!”
“主君!”
维持一个姿势坐在床边整整两个时辰,沈凉起身的瞬间双腿发麻,险些摔倒,好在距离他最近的摇光和雷真反应快,一左一右的扶住了他,沈凉揉揉双腿拨开他们的手,转身俯下身亲自取出他嘴里的纱布,细白的手指不自觉的摸上他苍白的脸颊。
“裴元冽,等你醒来,咱们好好的算总账。”
在他的耳边留下阴森森的恐吓,沈凉站起身:“清理一下,记住,尽量不要移动他,血残阳已经对你们常用的药产生了抗药性,若是再流血一次,我可就止不住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