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回过神的项焯翻着白眼,当真起身给他见了个礼,众人全都忍俊不禁,唯独沈凉故作严肃,右手颇有气势的一挥:“小焯子免礼,坐吧。”
“去你的……”
“哈哈……”
小焯子三个字瞬间点燃了项焯,其余人哄堂大笑,连他们的小厮随从都有些绷不住,一个个低着头肩膀不停的耸动。
“不过凉凉,你能嫁给清平王也算是不错的归宿了。”
笑闹过后,项焯有些失落的说道,他从小就心仪景熙然,在得知他与淮阳候一起去望月城支援凌大将军的时候,他一冲动就跟父兄说了想要嫁给景熙然的事情,谁知道一贯疼爱他的父兄却是脸色大变,勒令他不准再提此事,想都不要想,对于未来,他第一次感觉迷茫无助。
事实上,不止是他,在座的每一个人对自己的婚事都是迷茫的,高贵的身份注定了他们不会有婚姻自主权,若是由家中长辈安排还好,怕就怕像沈凉一样由皇帝赐婚,皇帝为了平衡朝政,牺牲的往往都是他们的幸福,运气不好的话,还有可能被他召入后宫,一辈子困在深墙宫苑之中。
“你也会有个好归宿的。”
思及他前世的遭遇,沈凉昧着良心说道,再过不久,二皇子妃就会去世,项焯被赐婚二皇子,他的性子本就跳脱,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天家后院的阴暗权谋,没两年就被生生的折磨死了。
“希望吧。”
项焯情绪低落的垂首,碍于还有谢言等人在场,沈凉也不好搬出景熙然来安慰他,只得言语单薄的说道:“临安候和世子向来疼爱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就别担心那么多了。”
“凉凉所言极是,想太多也于事无补,趁现在我们都还是自由身,该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吧。”
一贯喜欢调侃他的杨天宇也难得的安慰道,其实,在经历过沈凉的事情后,父亲他们已经将为他选婿的事情提上日程了,他们自己主动的话,尚能选个勉强合乎心意的,若是等到皇上赐婚,那就什么都由不得他们了。
“快别说这些了,怪难受的,凉凉,说说你跟清平王吧。”
魏潭见状也连忙站出来打圆场,沈凉没好气的道:“我说你们好奇那么多干嘛?有这功夫,不如多关心关心民间的灾情,如今连皇城都涌入大批难民了,其余地方恐怕更是严重。”
“说得也是,这场雨一下就是二十多天,也不知道何时能停。”
向来比较关心这些的谢言转头看了看外面的雨势,眉宇间难掩愁容,可惜他是个双儿,大庆律例明文规定双儿不得入仕,否则他一定会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应该就会停了。”
“哦?你怎知道?”
闻言,谢言疑惑的望向他,沈凉微微一笑:“你们忘了那个预言这场雨的惠安和尚了吗?都是他说的,我是从王爷的侍卫那里听来的,他说最多七日,这场雨就会停止,望月城堤坝能不能稳住,灾情还会不会更严重,就看这最后几日的努力了。”
“要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沈凉说得以假乱真,谢言等人也是深信不疑,毕竟惠安的确是预言了这场大雨不是吗?现在他的名声早已在民间传扬开了,百姓都尊他为圣僧,据说连皇上都曾下旨招他进宫,要封他为国师,不过惠安拒绝了,他的理由是想留在望月城为百姓祈福,皇帝也没追究他抗旨不尊的罪名,只要求他等灾难过去,一定要跟随淮阳候和凌伟则一同回京复命。
“好什么好?真正的困难才刚开始呢。”
国库入不敷出,空空如也,哪来的钱财救济灾民?
“也是,到时候可能又要号召大家捐赠财物了。”
谢言忍不住长长的一叹,其余人也是面露忧心,这种时候沈凉倒不会让自己显得太另类,只是端起旁边的热茶喝了两口,并未附和什么。
“不,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他们寻思着找个欢快点的话题,别说那些沉重的事情时,门房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见高坐在主位上的是沈凉,脚步又硬生生停住,不知该继续还是该退回去,还是沈凉主动道:“作为侯府的下人,先前侯夫人没有教过你们遇事不可慌乱吗?发生什么事了?”
“这……”
门房忌惮的看看谢言等人,望着沈凉欲言又止,直到孙婧带人赶来,他才结结巴巴的道:“回禀孙姨娘,刚才有人来报信,二少爷和四少爷被刑部的人抓走了。”
“什么?”
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大惊,没人注意到,沈凉眼底一闪而逝的冷冽。
“你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二少爷和四少爷不是好好的在国子监读书吗?怎么会突然被刑部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