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闻言,沈凉耸肩一笑:“刘大人说得对,你是朝廷命官,我没有铁证的确不能随便动你,可有件事,我希望刘大人能给我个解释。”
说话间,沈凉驻足在幽冥暗卫抓住的其中一个影卫面前,忽然出手捏住他的双颊强迫他张开嘴,拿出银针从他嘴里挑出一颗比米粒稍微大点的毒囊,当着所有的面戳破它,任由白色的粉末飘落在地。
“五毒散,刘大人不陌生吧?”
“那又如何?”
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刘文锦依旧很强势。
“不如何。”
沈凉抬眼看了看裴元冽:“前不久我在相国寺的时候被人围杀,虽然我没有抓到活口,但我们从那些尸体嘴里检测出的毒囊也是五毒散,这事儿清平王和三皇子夫夫都能作证,如今刘大人的影卫嘴里弄出来的又是五毒散,不知刘大人又要作何解释呢?”
“五毒散又不是什么稀罕的毒药,只要有点钱就能买到,你不会单凭这样就断定当日在相国寺暗杀你的人是我派去的吧?”
要说一点都不慌,那是骗人的,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早就想好托词了,再加上他们没有抓到活口,根本不可能奈何他,就像端裕世子的事情,长公主府不一样知道是他们,可又能奈他如何呢?
“你说得对,我的确是不能就此断定,不过你也无法彻底洗脱嫌疑不是吗?所以我决定了,明日一早就去京兆府击鼓鸣冤,让京兆尹大人帮忙查清楚,到底是如此恶毒,当着王爷和三皇子夫夫的面就敢暗杀我。”
他说出这件事,本就不是为了定他的罪,他要的,是他身败名裂,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他倒要看看,秦云深还怎么放心大胆的用他。
“你……”
此事一旦过了官府,哪怕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干的,他也不是屎都浑身是屎了。
刘文锦大怒,瞪着沈凉的双眼跟要活生生吃人一样,如今借着太师的光,他好不容易才重回朝堂了,正是要大展拳脚的时候,让沈凉这么一搞,不止四皇子会有所不满,皇上怕是也会不爽,他的前途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小畜生好狠毒的手段。
“沈凉,得饶人处且饶人,小女对侯夫人不敬,那都是小女个人所为,你们活生生肢解了他,老夫也不敢有意见,如今不过是因为犬子的影卫与暗杀你的人都用了五毒散,你就要告上京兆府搞得人尽皆知,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
太师微眯双眼,看似轻柔的语气却潜藏着少许的威胁与怨怼。
“太师说哪里话,我被人行刺了,难道不应该报官?”
老东西,真以为他会怕他不成?
“如果需要人证的话,本王很乐意去京兆府。”
抢在太师之前,久未发言的裴元冽懒懒散散的说道。
“章程,你的意思是,老夫的外孙只有忍气吞声才算是对得起你们?滚你娘的,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老夫的面前对我的外孙说教?”
卫老将军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虎眸瞪得如铜铃一般,好个得饶人处且饶人,今日之前,他们又何曾饶过他的儿孙?当真以为他卫家儿孙是好欺负的吗?
被他粗鲁的一吼,太师气得涨红了脸,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太师,我家将军是粗鲁了点,但他和凉凉所言都并无过错,刘将军如果真是无辜的,京兆尹也不可能会冤枉他,还是说,你们心虚了?”
全程搂着卫泽谦的卫老夫人抬首淡淡的看向太师,语气虽然温和,态度却不容置疑。
“……老夫人所言极是,是老夫失言了。”
忍了又忍,太师站起来抱拳躬身,没人注意的地方,低垂着头的他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
“父亲!”
刘文锦不满的望向他,他当然知道京兆尹不会冤枉他,他怕的是京兆尹查吗?并不是,他怕的是此事一旦惊动京兆府,必然传扬出去,那些好事的御史言官岂会放过他?向来顾惜颜面的皇上和四皇子又怎么可能还放心大胆的用他?哪怕最后证明了他的“清白”,他的前途差不多也毁了,更何况,小畜生有句话说对了,他吃定他没有证据证明一切都是他做的,同样的,他也没有证据证明一切不是他做的。
“闭嘴!”
太师扭头厉声一喝:“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回府!”
语毕,太师连招呼都没打一声,愤怒的拂袖转身,看守着刘文锦的幽冥暗卫下意识的看向沈凉,见他微微点头后才放任他和那些影卫们自由。
“外公,舅舅,带我一起走,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