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有让满殿宾朋平身,而是直勾勾的望着脸色不好看的辛亥等人,他今日前来就是为了遏制太子顺利发展壮大,又岂会顺他们的意,让孙贵妃起身或派人去宫里把太子的母妃接来?左右他也是要抬举老五的,不如就将他抬到更高的位置,有了皇后嫡出的身份,他就更能与太子一较高下了。
“孙贵妃既已成为孙皇后,本将自是无话可说。”
辛亥抱拳坐了回去,他们还是太小看了皇帝打压太子的决心,否则也不至于赔了夫人又折兵。
“继续举行婚礼。”
皇帝亲自弯腰扶起孙贵妃,二人再度坐下,愣在那里的官媒一个激灵,连忙轻轻嗓子高唱:“新人跪!”
哪怕再不情愿,秦云深和陈致齐也不得不跪下去。
“一拜天地!”
伴随着官媒的高唱,太子夫夫转身面对外面不约而同的鞠躬,坐在一旁的裴元冽夫夫嘴角浸着相似的笑痕,这一出戏,看似皇帝大获全胜,可他似乎忘记了,五皇子本就显贵,若秦云深真被他斗垮了,以后他又要如何打压一家独大的秦云天?并且,在座的还有他其他的儿子们呢,他这一手等于是断了其他皇子们的念想,他们又岂会善罢甘休?
“王爷,你说册封大典会顺利举行吗?”
新婚夫夫正在行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沈凉倾身靠在裴元冽的耳边,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与他交谈。
“能不能顺利举行,孙贵妃都是皇后了,不过皇帝也不是蠢货,此时一时意气用事,封了孙贵妃为皇后,等他脑袋清醒过来,一定会想到后续的麻烦,依我看,前朝后宫接下来都会出现一连串的变动了。”
交手了这么久,皇帝什么德行裴元冽还是清楚的,哪怕只是为了安抚其余的皇子们,他也会大动干戈。
“嗯,我也这样觉得,那我们就等着看好戏?”
挑眉,沈凉意味深长,他们父子爱斗就让他们斗个够,他正好趁此机会安心待产,王爷也能专心的处理夏国的事物,等他们斗完,夏国差不多应该也归置好了,到时候,那把破椅子是谁的可就不一定了。
“礼成,送入洞房!”
夫夫俩闲聊的时候,婚礼已经结束,秦云深带着陈致齐离开大殿,作为主婚人的皇帝站起来招呼满殿宾朋喝酒,没等新人换好衣服出来敬酒,他就携孙皇后匆匆离开了,这脸打得简直是啪啪啪作响,别说陈国使臣团,就是太子一党的脸都黑得能挤出墨汁儿来了。
“这皇室可真是……”
让人一言难尽啊,开席后,坐在霍烨霖旁边的卫越小声的说道,以前他鲜少跟凉凉他们出来,如今他已经是卫家嫡子了,哪怕卫家人全都没来,住在清平王府的他也不得不来,亲眼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咂舌,皇室天家,子不子,父不父的,简直跟仇人一般。
“习惯就好。”
霍烨霖低声安抚,皇室天家如何他们管不着,只要他们的战火不烧到他们身上就行了。
“王爷,王妃。”
另一边,礼部尚书丁成贵带着丁玲来到他们的席位,裴元冽夫夫双双转头,丁成贵举起酒杯满脸歉意的躬身:“王爷,王妃,先前小女多有冒犯,还望王妃恕罪,回去后本官一定多加管教!”
听说先前的事情后,他忍不住吓出了一身冷汗,幽冥暗卫何其神秘强大,他们若真要查点什么,哪有查不出来的?到时候整个丁家恐怕都会被连根拔起,好在王妃最后作罢了,否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管教倒不必,该多教她动动脑子才是,丁尚书,你的女儿是蠢的,你该不会也是睁眼瞎吧?”
抢在沈凉之前,裴元冽淡淡的扫了他们父女俩一眼,早在母亲的分析下知道自己真是被人当枪使了的丁玲当即脸色苍白,眸底浮现丝丝怨恨,丁尚书连连点头:“是是是,下官知晓。”
“行了,既然王妃已经作罢,本王也就不追究了,不过,下不为例!”
“是是是!”
丁尚书点头如捣蒜,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下了,清平王爱重王妃,举国皆知,没有他的首肯,他可不敢轻易放心。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曾柔面上带着笑容,桌下的双手却紧紧绞着手帕,她不蠢,丁尚书在这种场合下带着丁玲前去赔礼道歉,其用意不言而明,她想拉拢丁尚书作为与五皇子成婚的贺礼,这事儿恐怕是彻底被清平王妃给搅黄了。
“蠢货,谁让你招惹沈凉的?”
同样已经听闻那事的曾阁老低声骂道,他已经是三朝元老了,自问看过形形sè • sè的人,沈凉是唯一一个看走了眼的,他虽然只是个双儿,却智谋无双,不声不响就收获了别人梦寐以求的民心,如今大秦还有谁不知道清平王妃沈凉?加上他身后的卫家,东陵候府和幽冥暗卫,说他是天下第一双儿也没有能否定,值得庆幸的是,他并不是哪位皇子的皇子妃,于夺嫡无碍,只要他们不招惹他,他应该也不会冒犯他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岂料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孙女竟如此沉不住气,得罪了沈凉,等于也是得罪了清平王,东陵候,永安侯和卫家满门,若他们较真儿起来,五皇子就算拉拢了全部的文武百官,也不可能登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