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
少年纤瘦的身躯,被黑棋纷纷戳了个洞穿。
数道血箭从身体各部位喷射而出。
喷薄的热血,顿时染红了整个棋盘。
手中的剑,也当啷一声落了地。
来参加三教论法会的弟子,没一个是浪得虚名之辈。
隐隐约约间,乔晚的视线好像越过了面前的青年,看见了山门前一个善道弟子已经放出了飞行法器——
眼见那足足有船那么大的竹简摊开,浮上了半空。
乔晚捂住身上不断喷血的血洞,怒吼:“岑清猷!”
少年可能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也可能是没听到,沾血的鞋履,一脚踩上了飞行法器。
就在左脚跟着踩上竹简前,岑清猷却突然有点儿犹疑,似有所感地抬头看向了远处。
或许,他心底还是想有个人能再拉他一把,不至于使他永堕无间。
远处只有飞鸟掠过。
但在更远之外,乔晚弯腰捡起地上的剑,兔起鹘落般地再一次冲杀了出去!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乔晚心跳如擂。
这一次要是没追上去,指不定岑清猷就在跑偏的路上一路狂奔不复返了!!
他在恨着这个世界。
乔晚指尖上温热的血一滴滴地落了下来,被风一吹,一点一点地凉了下来。
这有点儿像岑清猷,少年温热的血,心头那团温和却不灼热的火,正被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命运给一点点浇灭。
或许是因为之前也经历过,没有人比乔晚更了解岑清猷现在的感受。
不甘心就这样一直龟缩在人后,过着这种永远给别人添麻烦,永远低人一等的,不见天日的日子。
她也一样。
乔晚闭上眼。
不甘心永远活在别人的阴影里,想要活出真正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