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歌就这样被押送着穿过一道又一道走廊。路的两边是一间间牢房,每间都关着一个人。有的犯人神情麻木,静静地躺在地上;有的听到脚步声便激动地扑到铁栅上,疯狂地拍打咒骂。
而押送人员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每隔三间牢房的墙上嵌着一盏油灯,光影变幻着晃在他们面无表情的脸上,让这潮湿阴冷的监牢愈发森然。
他们一次次推开沉重的狱门,走进更深的监牢里。走廊两边的牢房逐渐减少,关押的犯人的武功越来越高,罪行也越发恶劣。
晏长歌突然轻声一笑,他的声音很好听,清朗如玉。这不像是个案底累累的盗贼的声音,反而像个温润风流的公子;这里也不该是监牢,而是红袖生香的风雅之地。
但这声笑落在周围的人耳中,却只会让他们更加警戒。
天下第一庄的监牢困守了多少武林高手,纵是手段通天也插翅难飞。然而晏长歌轻功独步天下,神出鬼没,只要是他看上的宝物,即使周围布满机关,重重守卫,也会在不知不觉间不翼而飞。
一个年轻女孩子忍不住呵斥道:“你笑什么!”
“只是觉得有些荣幸而已。”晏长歌气定神闲。
她愕然道:“荣幸什么?”
晏长歌悠悠道:“贵庄闻名江湖,令无数豪杰闻风丧胆,而在下不过一介小偷,何德何能享受这般慎重的待遇。”
“小偷?”另一男子冷笑道:“倘若天下第一大盗都只能算是一介小偷,那我们这层层监牢里关着的,岂不都成了良民百姓了。”
“休要与他多言。”为首老者开口道。
“是,长老。”几人顿时肃然噤声。
他们再次穿过一扇狱门,老者在一片栅门前停下,立刻有人上前把牢门打开了。他冷冷道:“晏公子,请入内吧。”
这已经是最深处的监牢,两侧只有寥寥数间,比之前见过的宽大许多,走廊中寂然无声,似乎没什么人。
晏长歌伸出手道:“既然已经到了目的地,长老不妨帮我解开这绳索?”
剑光闪过,他的手终于重新得了自由。晏长歌甩了甩酸痛的手腕,几个人立刻围了上来,堵在他的后方。
“不必这么紧张。”晏长歌笑着摇摇头,向面前的牢房走去。
“宋长老。”
走廊深处,突然传来舒缓悦耳的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