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秋荀死命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不顾还在流血的手臂,一下子猛冲到墙上的暗格旁边,取出里面的滑翔伞零件,抖着双手努力地组装起来。
手臂像被火焰灼烧一样泛着疼,泪水模糊了视线,秋荀用力地咬着牙硬是吞下一口气,他不能哭,还不到哭的时候。
这条命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一次重生机会,他还没复仇,全新的人生也才刚刚开始,他必须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你可以的秋荀!快点!再快点!!
秋荀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暗示,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可死神就在后面追赶着,使他的双手抖得越来越厉害。秋荀并不了解这架滑翔伞的正确拼接方法,眼下也没有说明书可以给他使用,一切都只能凭他自己的天分和悟性了。
零件拼接得不牢固就无法保证滑翔伞的安全性,如果滑到半空中出了事故,那和他现在就选择跳楼有什么区别!?
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臂用力地擦了擦双眼,抹去眼眶中的泪,秋荀屏足了一口气重新拼接滑翔伞。
他有种错觉,自己身处的这栋大楼似乎已经开始倾斜,又或许那并不是错觉?大楼能坚持住的时间还有多少?
秋荀不敢想得太多,他只顾奋力拼接着这架滑翔伞,可是秋荀做不到,他总是在某个零件上面出现差错导致滑翔伞组装失败。
——怎么办?怎么办!?
几比组装失败,让面临死亡的慌乱终于还是不受控制地蔓延上了秋荀的心头,他根本组装不好这架滑翔伞,何况就算顺利组装成功了,他真的有胆量往下跳吗?
秋荀扭过头看向窗口,从那边吹进来的劲风如刀割一般打在秋荀的脸上,他当然记得这里有多高,他前不久才与庄景澄从观景电梯中出来,如果从这里掉下去,他绝对会摔得面目全非肢体破碎……
秋荀心中一横,没再去看,继续组装着他的滑翔伞。下唇已经被秋荀咬得渗了血,他很害怕,可是在求生的强烈欲望面前,这点害怕的心理已经不足为惧,不跳必死无疑,如果能跳出去,他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就在秋荀撑起自己组装的这架半成品滑翔伞,颤巍巍地挪到展台旁边,打算闭着眼往外跳的时候,身后响起轰的一声巨响,房间的那扇大门被人从外面暴力地踹开,瞬间报废歪在一边。
少了那扇门的阻挡,房间内顿时刮进一阵猛烈的过堂风,站在滑翔伞底下的秋荀顿时被这阵强风带了起来,连伞带人不受控制地被往后拖了数米,最后撞在了墙壁上。
“秋荀!!”
庄景澄破门而入,看到的就是站在延展台处准备往下跳的秋荀。然而那架滑翔伞却在顷刻间就被撞得四分五裂,令庄景澄瞬间变貌失色。
听见那声熟悉的呼唤,秋荀如从梦中惊醒一般抬起了头,朝着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
秋荀不敢置信,难道他已经出现幻觉了?为什么庄景澄会在这里?他还没有撤离!?
庄景澄没时间解释那么多,他急忙跑到秋荀身边,把他从散架的滑翔伞中解救出来,又把自己的衬衣脱了下来让他包扎手臂。
眼下时间紧迫。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功夫去替秋荀寻找医疗用品了。把衬衫扔到秋荀怀里,庄景澄立刻搭手,熟练地组建起这架滑翔伞。
在这种危机的时刻,一分一秒都无比宝贵,秋荀什么都没多问,手中利落地将庄景澄丢给他的衬衫撕成布块,将自己手臂还渗着血的伤口简单地包扎起来。既然在组装滑翔伞这方面他帮不上忙,那就尽力地不去给庄景澄添倒忙!
看来庄景澄对如何组装滑翔伞还是有过研究的,很快,不出几下,这架滑翔伞就被他组装得既结实又牢固。
楼体再次剧烈晃动起来,就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庄景澄撑着滑翔伞走到延展台边,将安全带系在自己与秋荀之间,把两个人牢牢地绑在一起,他知道秋荀恐高,这样的逃生当时对他来说绝对和想要他的命差不多,可庄景澄没有其他办法,如果秋荀想活命,就必须跳。
庄景澄让秋荀双手环在他的腰际,随后将那个人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沉声道:
“闭上眼抱紧我,别怕。”
秋荀听话地照做,双眼紧闭,用力地搂住了庄景澄,随后他只感觉身体突然失去了重心,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炸响,预计过了三秒左右,本不该睁眼的秋荀却在这时鬼使神差地睁开了双眼,只见庄景澄的身后,他们刚刚待过的那栋酒楼,整栋楼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旁边倾倒,最底下是高楼倾倒砸下来后滚起来的阵阵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