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是的,还在睡着……”
“那我回去了,等他起来后……”
卧室的房门没有关严,迷迷糊糊中,秋荀似乎听到了一点声响,楼下的管家似乎正和谁说着话,秋荀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披着被子趿拉着拖鞋就跑下楼去,大床上也只剩下那只原本睡在秋荀怀里的小猫咪正愣愣地看着主人离去的背影。
听说秋荀不愿意在医院里待着,庄景澄特地提早结束了工作回来看看,可是管家说秋荀还在睡着,庄景澄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估计秋荀这一睡就不会醒了。
庄景澄刚想转身离开回公司,还没来及开门,就听楼上一阵吧嗒吧嗒的杂声响起,继而他心心念念的那只小作精就裹着一大团被子从楼梯上跑了下来。
虽然两人的关系已经无比亲密,可秋荀还是很注重形象的,像现在这样以被子精的模样出现在庄景澄面前的情况,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过。
秋荀是下来找庄景澄的,可是当他看见庄景澄的时候,又不禁愣住了。两人同时顿住了脚步,一个站在楼梯中间的缓台上,一个站在大门口,两两相对无言。
见此情况,管家很识时务地悄悄离开,将场地交给这对已经足足一整天没有见过面的小情侣。
秋荀不说话,庄景澄也不敢走,等在原地静候着秋荀开口。庄景澄猜想秋荀一定是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可能是一句“你回来了”,或者是一句“谢谢”。然而庄景澄猜错了,秋荀什么都没说,而是抿起了唇,朝他伸出双手……
庄景澄应着秋荀的意思走了过去,轻轻松松地就把他从缓台上抱了下来。由于秋荀的一只手臂不方便,庄景澄便横抱着秋荀,带着他像以前那样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秋荀单臂搂着庄景澄的肩膀,无比依恋地凑在他颈肩蹭了蹭,小声地喃喃道:“我想你了……”
庄景澄小心翼翼将秋荀受了伤的那条手臂收在怀中,尽可能地不去触碰他的伤口。庄景澄不敢忘记Omega有多么地娇弱,他只是一会儿没有照看到这人,秋荀就在自己的胳膊上填了这么长的一道伤口,逃离楼体的时候也一样,明明告诉过他不要睁开眼,偏不听,没等落地就晕了过去。
“疼么?”庄景澄问道。
胳膊上的má • zuì药效早就过去了,现在正丝丝地泛着痛,但是在医院的时候,秋荀没有向任何一个人喊过一句痛,回到家中的时候也只是因为手臂不方便,才麻烦管家替他准备了一顿简单的晚饭,秋荀不是能吃苦的,他最怕疼了,但他要强,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去麻烦别人,可是当庄景澄问他的时候,秋荀却点了点头,如实回答着:“疼,睡觉的时候也觉得疼……”
“出事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回去找我?”庄景澄沉声问道,他将秋荀的那条伤臂轻轻抬起,自己则低下了头,在秋荀缠着绷带的患处点水一般落下一吻。秋荀这样直白地向他袒露心迹,让庄景澄心中怎么能不动容?
“你才是……堂堂庄氏总裁,在那种情况下居然还跑过来找我……”秋荀歪头靠着庄景澄的肩膀,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你怎么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一个人无牵无挂,死了就死了,可你不一样,你还有那么多的家人朋友,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他们怎么办?”
秋荀的话不无道理,庄景澄的个人价值确实要比秋荀多的多,何况秋荀已经没什么家人了,而庄景澄的家庭却幸福美满,这些道理庄景澄当然懂,可他依旧觉得秋荀的那番话听来很刺耳,什么叫死了就死了?如果他真的那么不在乎生死,还会拼了命地去组装那架滑翔伞?
庄景澄狠狠地吻住那张可恶的小嘴,惩罚性地重重咬了一口,秋荀吃痛,却喊不出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口中蔓延开来,那血液中还掺杂着属于Omega甜甜的信息素……
一吻末了,庄景澄轻柔地舔着秋荀下唇的伤口:“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堆孩子,想生五六七八个是你自己说的,在你完成目标之前,没有我的允许,死神也带不走你。”
“连死神的工作都管,你怎么那么大的权利?”他什么时候说过想生那么多了?这人霸道起来的时候一点理都不讲。秋荀又气又笑,可心里却是暖的。
“我不是在开玩笑。”庄景澄沉下眼眸,执起秋荀的手,亲吻了一下手背。“小傻子现在才知道我的权利有多大,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不后悔。”秋荀说道。“从我签下协议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后悔过。”
秋荀两世为人,最让他后悔的事莫过于上辈子违背命运的安排,从庄景澄的身边逃开。如果他那时遵从的是命运而不是自己那所谓的心,结局是否会比枉死要好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