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山雀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它扇动翅膀轻盈的飞到了屋梁上。
间云涯明眸一闪,随即说了声进来后,何秋枝推门而入。他轻声细语的告诉间云涯,今日应离舟同意自己来照看他。间云涯轻声一笑:“他是把你当丫鬟使么?要让你来照看孤。”
何秋枝低着头解释道:“他从未将我当人看过,如今当丫鬟也无妨。”
“你倒是逆……什么顺了对吧。”间云涯贫瘠的词汇让他说的吞吐,好在何秋枝听懂了,何秋枝浅浅笑道,“逆来顺受。”
间云涯笑了笑:“既是如此,来给孤按按腿吧。”间云涯说着撩开被褥,被褥之下两条修长的腿只穿着一条薄如蝉翼的裤子。
间云涯歪在枕头上,低头弄着指甲,不一会儿何秋枝慢慢的走了过来,定定的站了会儿,便坐在床沿,替间云涯按腿。
“大腿。”间云涯毫不避讳的说道,“孤大腿酸胀的很,只按大腿就好。”
何秋枝纠结了一番道:“陛下,不若还是盖着被褥按吧。”
间云涯咧嘴笑道:“你如此瘦弱,盖着被褥怕是力不足。”旋即,间云涯伸手拉住何秋枝的胳膊,“就这样,力气刚刚好。”
深邃的眼里像是星子落入,熠熠星芒下让人移不开眼。何秋枝愣了愣,待间云涯松开手他才回过神来,他微微点了点头:“好……”
隔着轻薄的衣衫,一个早就暗动心思的人,怎能不浮想联翩。何秋枝的脸越来越红,他低着头闭上眼不去看,却忍不住去想。
喜欢一个不该喜欢上的人,是醉也是罪,烂醉其中一着不慎罪愆深重。
何秋枝缓缓抬起头,那双胆怯的眼睛悄悄地瞥一眼那张惊艳的脸,那张脸上拥有着即使在深渊里也粲然的眼睛。
他们明明都被泥污沾染,为何他的眼神还是如此清澈。为何已是这样,他还是配不上他呢?何秋枝心神紊乱,他那颗心躁动的快要从胸膛跳跃出来。
他多想捧出那颗心,告诉他的陛下,这颗黑心肠,爱你也恨你啊。
间云涯故作散漫,实则看到了何秋枝的眼神,那胆怯中交织着恨与爱的眼神,可笑的不值一提。他忍住笑意,慢慢的直起身子靠近,何秋枝向后退去:“陛下,你怎么了?”
间云涯笑道:“秋枝你好像有些走神。”
“我……方才在想……”
“在想什么?”间云涯问着,一把抓住了何秋枝的手,他温暖的掌心紧贴在何秋枝的手背上,随即低声轻语道,“是在想孤吗?”
“一直都在觊觎孤的秋枝。”间云涯哑声贴近何秋枝耳侧,“你在想你不敢做的事,是么?”
“我不敢!”何秋枝忙解释。
间云涯微微笑道:“既然你不敢,那便睁大眼认真看着孤。”
“陛下,我该回去了。”何秋枝挣开间云涯的手,忙不迭的想要离开。
间云涯却扯住他的腰带道:“应离舟今日出宫了,何必慌张。”
“陛下,你想做什么?!”何秋枝瞳孔收紧,两颊飞红。
“是秋枝你想做什么,你既然想做,为何不敢做呢?”间云涯顿了顿,笑意清浅,“你想要复仇想要报复,你并不甘在他的后宫任他摆布,你是不是还有点恨孤,如此轻易的就向他妥协了。”
“…………”何秋枝沉默不语。
间云涯又道,“孤知道毒是你下的,但孤不会怪你。”
何秋枝双目瞪大,张口问道:“你……在说什么,陛下我怎么可能会……”
“你怎么可能不会呢?你这么爱我。”间云涯笑道,“此前我昏迷时,应离舟是不是告诉你,何丞相谋反一事是我告发,你因此家破人亡岂能不恨。”
“…………”何秋枝沉默了半响,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两眼微微泛红,“当真是你……告发吗?”
间云涯无奈的叹了一声:“哎……枉我视你为挚友,我们相知多年,你觉得我是这等背信弃义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