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为这事,张若琪知道谢羿琛是被刘莉那个老妖婆赶鸭子上架,心里有苦说不出,还能主动来找她那是他涵养好,有这时间谢羿琛去追求他的爱情不好么,她才不做打鸳鸯的棒槌:“谢干事你放心,不管最后名额我保不保得住,都跟你没关系,我绝对绝对不会怪你,你去忙你的吧,不用来监督我。”
谢羿琛神色不变:“我没有其他要忙的。”
张若琪:???
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什么叫没有其他要忙的,去找叶婷婷啊,追求你的爱情啊。
她堵着门不让谢羿琛进,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屋内收拾好的周倩听到了两人说话,哗啦一声把门拉到最大,十分热情地把谢羿琛请进去:“谢干事你快进来,你别听琪琪的,她那是不好意思麻烦你,我们琪琪可就拜托你啦,你可得好好监督她别让她偷懒。”
谢羿琛打量她一眼,噘着嘴一脸的不情愿,他收回目光跟周倩往里走。等张若琪洗完脸回来一看,周倩吃得别提多开心了,看来已经把她给卖了。
她默默吃完早餐,跟谢羿琛去了练功房。路上谢羿琛问她:“你昨天去刘团长办公室闹了?”
昨天早上开的会,下午通知到人,张若琪二话不说就去找刘团长理论,听说还砸了杯子,两人差点打起来。刘莉在团里作威作福,看不惯她的人一抓一大把,但没人敢反抗,张若琪这么一闹,让不少人都大快人心,敢在刘莉这老妖婆头上动土,前无古人啊。
“谁说我闹了。”她满不在乎地说道:“我那是为了自己的合法权益据理力争,摔她一个杯子都算便宜她了。”
谢羿琛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以后别这么冲动了。”
“我乐意,她那么好面子,我就是专门去恶心她的,她不想让我好过,那索性大家都别过了。”
谢羿琛打消了再劝她的念头,他多少摸清了点她的脾气,得顺着来。
他们到的时候还早,练功房空无一人,张若琪脱下外套,把头发绑起来,她里面穿着黑色紧身的七分袖练功服,露出细白的手腕。
下腿窝腰基本的热身后身体打开了,张若琪开始抠动作,她打算用她大二时候编的一支获得了当年全国大学生舞蹈大赛一等奖的舞蹈。
这个时代正处于改大刀阔斧变革的萌芽阶段,人们渴望自由但尚未冲破最后一层枷锁,文工团也是一样。《草原的英雄儿女》、《对党的心向太阳》,文工团排练的这些节目光听名字就知道是老掉牙的题材,全靠乐团气势磅礴的演奏烘托气氛,没什么创意,刘莉之所以让她出原创舞蹈,就是为了一击即中地整死她,整个文工团都没几个原创节目,单人舞蹈更是难出头。
练了半个多小时,陆陆续续有人来了,练功房渐渐热闹起来,她停下来,拿毛巾擦了把汗,找到贴着自己名字的军用缸子接了杯水。团员都主动跟谢羿琛打招呼:“早上好,谢干事。”刘团长要取消张若琪北京学习名额的事情团里已经传遍了,包括刘团长让谢羿琛监督张若琪,这会看到谢羿琛和张若琪在一起也没人觉得奇怪。
“早。”谢羿琛礼貌地回应,转头对张若琪说:“晚上吃完饭我会过来。”
白天一天她都要跟团里集中排练,只有团里的排练结束了才能有dú • lì的时间。谢羿琛一走,负责排练的王队长就吹起了哨子,扯着大嗓门喊了起来:“来来来,准备了啊,都给我打起精神,咱们先过一遍《对党的心向太阳》,乐队的,手风琴、小提琴都准备起来别聊天了,还有后面那几个男的,把自己舞伴盯紧,别盯串了。”
王队长三十多岁,在团里是知心大姐,张若琪几个月没排练,王队长也没着急让她上:“张若琪,这是最近新排的节目,你先在边上看一遍,一会让叶婷婷给你示范分解动作。”
随着乐团气势磅礴的伴乐响起,叶婷婷率先踮着脚尖从幕后出来,一路跳到舞台正中央,舞步优雅,体态轻盈,她的男舞伴举着她就像往晾衣绳上挂一件衣裳那么轻快。伴乐时而激昂时而悠长,张若琪还是头一回亲眼看到这个年代的这种舞蹈,虽然往后它们会逐渐消失不被人提起,但不得不说太震撼了,就算什么都看不懂也会被音乐和舞蹈所烘托出来的气势所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