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泽还在和那群围困着他的雪狼浴血奋战,身上已经有了数道伤口,显然难以逃出生天。
月见微果断放弃了狄洋,掠到战圈之中,释放出上古妖兽的威压,将那些狼妖悉数镇住,尽数驱赶!
还未来得及松口气,那身后十里远的绝命冰涯,竟是瞬间爆起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方圆十里的木石鸟兽毫不留情地尽数吸入其中,月见微本在这最强吸力之外,但他一抬眸便看到已经被吸得趴在地上不停往后退去的墨云泽,想也不想便飞身而入,抓住了墨云泽的手。
狄洋却是已经被数位埋伏在周围的狄家侍卫,团团围在其中,他满头乱发在狂风中乱舞,像是疯癫。
他见状,狂笑快意道:“绝命冰涯的上古吸阵,二十年一遇,被吸阵触碰到的任何东西,都会被吸入其中,我本想只解决你们其中之一,让墨意寒痛不欲生,不想你们两人合该绝命于此,看来,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月见微骂了句娘,眼看着已经被那吸阵给快要带到悬崖峭壁,他突然来了感应,集中了虚府之中的木魂力,瞬间将它们悉数爆出,竟是将一棵身边那已经被连根拔起的粗壮青藤古树,给催生出了无数粗壮的根系和藤条。
万物都是趋利避害,青藤古树立刻用那些根系和藤条朝着远离冰涯方向冲了过去,根系狠狠深扎黑色土壤之中,藤条也飞速生长,合抱住了那些尚未被波及到的古树异植,竟是在千钧一发直接,就那么硬生生地将身体停在了原处。
而吸阵虽霸道无比,却是如同潮汐一般,一涨一落,拉扯的范围从百里飞速缩减,竟是让这青藤古树以一个扭曲歪斜的姿势,获得了心生。
月见微早已准备好,将墨云泽的腰身和那树干用鞭子绑在一起,墨云泽险些被拉扯成两半,但他终究是没再跟着那摧枯拉朽的吸力,一同落入冰涯之中。
然而,墨云泽却眼睁睁看着月见微连滚带爬地消失在悬崖峭壁上,就那么滚了下去。
墨云泽在生死劫间,先是惊魂未定地瘫坐在地上怔愣了一会儿,紧接着,他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吼叫,那其中夹杂着愤怒和悲痛,还有浓浓的自责。
“月见微!你给我出来!”墨云泽的手哆哆嗦嗦地几次都没解开腰间的那个用鞭子缠成的死结,已经肝胆俱惊,双目含泪地望着那覆盖着厚重冰层的高崖,几乎难以置信方才都发生了什么。
狄洋却是完全没料到,月见微竟是在刚才那种情况下,还能相处法子救下墨云泽的命,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却是生出了浓浓的恨意和杀意。
然而,当狄洋再想继续将墨云泽杀了灭口的时候,却发现,白雪境的那些弟子,竟是已经悉数赶来或惊惧或愤怒地盯着狄洋,将墨云泽团团围在其中。
狄洋身子方才一动,便吐出了一口血,内里真气乱窜起来,原是因为方才月见微那一鞭子,竟是将他打出了内伤。
狄洋深吸口气,知道此处不宜久留,便带着那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shā • rén又如何?那些白雪境弟子,到底是没看到他动手shā • rén,月见微分明就是被那冰涯吸阵给杀死的,与他又有什么干系?只能说,月见微太不小心,一不留神丢了性命。
狄洋脸上浮现出算计得逞的阴笑。
胆敢与他作对,让他颜面尽失,到头来,便是这么个结果!
而他们狄家,必然会否认算计暗害月见微,就算说出去,漠城的人也不会信,毕竟,这吸阵可怕,人尽皆知,分明是那月见微自己不要命,非要为了追捕一只妖兽,跑到冰涯附近,自然不是他狄洋背地里动的手脚。
就算墨云泽去告状,墨家也没有绝对的证据,来找他复仇。
更何况,纵然来找他复仇,那又能如何?
狄家,早已不是百年前的那个狄家了,狄家还有狄江,狄江背后,还有百器阁和千机阁撑腰,捏死一个墨家,岂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狄洋又忍不住笑了几声,得意极了,一不小心笑岔了气,咳嗽几下,便觉得丹田气海和五脏六腑止不住地抽痛,显然是伤势不轻。
狄洋又骂了月见微几句,想到他连命都没了,这才舒服不少。
绝命冰涯。
墨云泽先是嚎啕大哭了片刻,不住地在靠近崖边的位置,大声喊了会儿月见微的名字,然后在白雪境弟子们的劝阻之下,这才熄了下去寻找月见微的念头。
墨云泽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望着那如同深渊一样的黑色悬崖,喃喃说道:“他怎么就来救我了,他这个人,明明处处都要和我作对,怎么这个时候……却是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