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沧澜心中嗤笑,这四人当中,还算是有个明白人。
显然,这华阳长老是怕他重新起势之后,再转过头来去寻月家麻烦,要知道,但凡经历过墨沧澜八十年前鼎盛时期的人,都不会想与他为敌,更不想被这么个恐怖的妖孽惦记上。
墨沧澜很是云淡风轻地笑道:“既然月小姐早有如意郎君,我与她又再无瓜葛,凡事,在下自然不会强求,不过在下也并非肚里能撑船的大度之人,今日之事,我暂且可不计较,但若日后月家胆敢借着比试的由头,对我幺弟动手,便别怪在下不念旧情,翻旧账了。”
华阳长老的视线,落在了已经从南星长老身后躲回到墨沧澜身后的月见微身上了。
这少年,亦非池中之物,月诗雪心胸狭窄,最要面子,又最爱惜容貌,今日面子和脸一起破了,事后自然要手段用尽,也要让月见微吃大苦头,墨沧澜此言,便是在警告他们。
由此可见,墨沧澜对月诗雪的品性,倒是如此了解,这让华阳不由得心中感到一丝恐惧——
难不成,今日月诗雪亲自前来退婚,也早已在墨沧澜算计之中?
不对,甚至那几个探子带回去的消息,说是墨家正准备聘礼,打算在年尾就上月家提亲,极有可能也是假的。
华阳长老背后一凉,道:“墨少主可有打算,年末下聘?”
墨沧澜露出了一抹讳莫如深的笑,看得华阳长老心惊肉跳。
“今日之前,我自知时日无多,又怎可能当真去害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墨沧澜并未正面回答,但华阳长老却听明白了。
华阳长老看着捂着脸浑身狼狈气得全身发抖的月诗雪,便知道月家精心培养了百年的嫡系长女,已经就此废了。
华阳长老叹了口气,对墨沧澜道:“墨少主且放心,今日之事,我必会如实回禀王爷,月家与墨家,怎么说也算是有连襟关系,希望少主和城主,看在轻鸿公子的面子上……哎,也恭喜墨少主,有如此造化了。”
墨沧澜轻笑,道:“这是自然。”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华阳长老恨不得马上遁地而走,说了几句告罪的话之后,便就硬扯着月诗雪和其他两位长老,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了白雪境。
月诗雪临走之前,还不可置信地看着墨沧澜,心中一时间竟不知是什么滋味儿。
月家四人离开之后,白雪境内忽然热闹起来。
“大哥,你这眼睛怎地能看到了?你刚才那一巴掌,好生厉害啊,险些将我吓死,你怎么出去一趟,就恢复正常了!?”墨云泽很是急切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凑到墨沧澜身前左看右看,那模样像是快要跳起来。
其他弟子们也纷纷凑热闹,问道:“少主,你是不是恢复如常了啊?”
“我看方才那月大小姐,都快被吓傻了,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可丑了呢!”
“哈哈哈,少主既然好了,是不是说明,我们日后不用再被狄家人欺负了?”
“月小贱……咳咳咳三少也好厉害啊,那鞭子抽的真爽,看得我真是觉得大快人心!”
“少主……”
弟子们围着几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月见微颇为得意地听着他们对自己大肆赞美吹捧,整个人都飘飘欲仙,觉得人生仿佛已经达到了巅峰。
墨意寒见状,自然也是心中高兴,但今日多事,虽然月家人离开了,但仍有不少事宜要商量处理,墨意寒便释放威压,先行将这些明显兴奋的弟子们压了下去,才咳嗽两声,道:“今日之事,实属意外,我儿墨沧澜的确已经恢复如常,那什么……猎妖之宴方才结束,听说这次白雪境的收获不佳,你们该去反思的,现在就去反思,该修炼的,现在就去修炼,一盏茶时间内,谁再凑在这里,谁就给我去北城墙吹三个月冷风。”
弟子们:“……”
弟子们哗啦啦地顿作鸟散,开玩笑,谁愿意去北城墙那边吹冷风?成日连只鸟都见不到,磨死个人。
反正,热闹也看完了,还得了不少八卦料子,下去之后再凑堆抱团讨论一番,也不是不行。
弟子们散去之后,墨意寒按了按被吵嚷的发胀的太阳穴,道:“总算是安生下来了。”
南星长老不知墨沧澜情况,费解地说道:“少主这怎地突然就恢复了修为?是暂时的,还是一直都能如此?”
墨沧澜也懒得再继续坐轮椅装模作样了,便站了起来,道:“在崖低的了些造化,毒素悉数被冰封,虽未曾消灭,但也不足为虑了。”
南星长老:“……”
他虽然不知这造化是什么,但他知道结果,就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