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墨沧澜,原本正气呼呼趴在垫子上舔妖果的白绒绒小妖兽,便就一口将妖果吞了下来,化作人形,披散着头发红着眼睛坐在垫子上,道:“你来做什么?我看你这几日,佳人在抱,滋润得很。”
墨沧澜在月见微身前蹲下,拉过他的左手,拨开袖子,看着那已经隐隐只剩下一条红痕的伤口,道:“我这段时间,日日身旁无人,孤单寂寞冷,连个暖床的小妖都没有,何来滋润?”
月见微冷着脸,问道:“你知道错了吗?”
墨沧澜给他上了药膏,道:“错了。”
月见微道:“错在哪里?”
墨沧澜说:“错在我不该答应助他们寻找孤渊无华。”
说起这个,月见微顿时又有种爆炸的感觉,他委屈地眼睛都红了,甩开被墨沧澜握着的手,道:“你竟是答应他们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你明明知道,孤渊无华与寒无双是怎样的关系,你却背着我,想要去寻他!你找到他之后,是不是就会想起前世因果,与他再续前缘啊?到那时候,我就成了个你与他之间的绊脚石,你自会想方设法,将我一脚踢开,说不定,还要杀我灭口,讨他欢心!”
墨沧澜:“……”
深吸口气,墨沧澜重新将手拉回手中,道:“你知道我为何生气?”
月见微抬高声音,外厉内荏,道:“你还生气?你还敢生气?明明从头到尾受欺负的都是我,被瞒着一切的也是我,你凭什么生气?”
墨沧澜道:“你那日让我对你如实相告,我便悉数告之与你,原想着能与你共商对策,好好谈谈,你却突然拔剑要和我一刀两断,还当真就这么与我打了起来,我舍不得伤你,你却又朝着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你真当我一点脾气也没有?”
月见微那日也是气极了,先是指着墨沧澜鼻子尖儿逼问他都隐瞒了自己什么,紧接着又听不进任何解释,大吵大闹,让墨沧澜去找那孤渊无华好去,还说什么自己自然多的是人喜欢,才不稀罕他这一个。
说起来,也是墨沧澜的错。
墨沧澜当时并未给月见微说太多与宗门三位护宗长老所做约定的事情,也并未过多提及这些人怀疑他便是寒无双的事情,只偶尔提及几句,也不曾放在心里。
反正,他是不是寒无双,与他而言并无什么影响,前世的因,他既然记不起来,是或者不是都不在意,日后也不会多想。
去南陵郡,一为得到宗门庇护,暂得一个相对安全的修炼环境,二来,也是为了出现在南陵郡当那山之精魂,其三,他曾答应孤渊无华,去寒无双的坟上看看,春风不度既然在南陵郡,他自是要去的。
除此之外,这些个宗门之人所说的寒无双,到底是在说个外人。
孤渊无华这人,对他而言,更是个没什么交集的陌生人罢了,那些宗门执牛耳之人既然想让他找,暂且答应又有何妨?
那些人始终认为孤渊无华会在南陵郡春风不度这寒无双埋骨之地,留下些与自己转世有关的印记,从而可顺藤摸瓜,让他们更容易确定谁是孤渊无华,墨沧澜得了宗门不少好处,自是答应若是他可寻到春风不度,定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先前没告诉月见微,一则是因为这些事情,乃是他与宗门长老的私下约定,牵扯到宗门一些辛秘往事,不大想将月见微牵扯进来。
二则是因为他自知道了寒无双和孤渊无华之间的关系后,便已经隐隐预料到月见微这小醋精若是知道,必然要心里面不舒服,所以便就没说,也叮嘱宗门莫要透露分毫。
墨沧澜计划地挺美好,不过是寻个人而已,他直接让白玉京的探子去找就够了。
反正,他只答应替宗门那些人找人罢了,却并未许诺多久之内就能找到。
然而事态就这么急转直下。
墨沧澜万万没想到,那些个信誓旦旦赌咒说绝不会打扰他身边人的家伙们,转脸就把他给卖了个干干净净,非但卖了他,还偏要以最糟糕的法子让月见微知晓起因结果。
墨沧澜自然是被气的要命,月见微这孩子,别的事情上倒是不怎么计较,可是,算计到他头上,又牵扯上墨沧澜,就不能忍受了。
尤其是想到墨沧澜有可能喜欢过旁人,还替旁人落得个那般凄惨悲凉不忍直视的下场,自然是越想越觉得悲从中来,气得连饭都要吃不下了。
让月见微更生气的,便是他当时便就很是霸道地说:“你不准再帮他们寻孤渊无华,说什么我都不让你再寻他!不然,你就莫要与我在一起了。”
墨沧澜平生最不喜受人威胁,便道:“你说这些话,就不怕伤感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