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渊外面有护城结界,倒是还算正常,此处就完全不一样了,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周都是一片死寂,有种阴森苦郁的感觉。
只听得“啊”地一声惨叫,一只断臂从前方直冲向月见微的面前,被他鞭子一卷就给抽飞了。
前面一片空地上,五个身上已经浴血了的宗门弟子,手中拎着各种法宝,正围着中间那个像是发狂了的男人转动,伺机寻找制服他的法子。
旁边倒是站了几个身上带着咒枷的重犯,表情各不相同,有的冷漠,有的无情,有的纯粹坐在旁边看好戏,还不知从哪儿拿了一把松果在磕。
月见微简直服了,先是一鞭子朝着那已经猛冲过来将一位可怜弟子给举起来,就要将他死撑两半重犯,直接用鞭子束缚住他的双臂,叫他动弹不得,紧接着,又是拉弓搭箭,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用那风箭刺穿了他的肩膀。
弟子叫了一声,被砸在了地上,旁边的弟子迅速将他拉倒后面去。
“好大的胆子。”月见微手握长弓,一袭红袍站在那满身戾气的重犯身前,冷眸看着他,道:“竟是敢杀宗门押解弟子,你是不想活了么?”
那重犯被月见微所伤,本就疼痛难忍,此时更是愤恨,他用充满杀意的眼神瞪着面前这青葱水嫩的少年,用沙哑的声音冷笑道:“你就是那妖兽月见微,你可知道,本尊何人?”
月见微道:“你是何人,关我屁事,我只知道如今你不过是个带着咒枷的阶下之囚而已,押解途中,胆敢反抗、杀害弟子的,可就地解决。“
那重犯禁不住哈哈大笑出声。
旁边原本几个看热闹的,也是都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似的,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宋长离扫了他们一眼,道:“有这么好笑?若是过会儿,他脑袋和身子分了家,元神也被捏碎,不知诸位可否还能笑出来。”
那磕着松子容貌颇为俊秀的男子摇了摇头,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就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宋长离问道:“他是谁?难不成是我爹?”
月见微:“哈哈哈哈哈!”
男子噎了一下,道:“你可真不怕死,他乃是第二峰峰主要保的人,你若是杀了他,孟峰主定要与你拼命。”
月见微想了想,第二峰峰主名为孟妄,平日里话不多,但在归元神宗也颇有名望,一般情况下,都是在闭关。
孟妄一脉,人才辈出,在归元神宗靠着的是三大镇宗长老之一的奉真长老,也是月见微为一一个不曾见过的长老。
据说,归元神宗峰门共分为三大派,一是奉真长老一派,一是摇落、孤渊宗主一派,剩下的一派,便是从不参与宗门内斗的各个峰门,比如鹤雪衣和青墨所在的峰头,就很是随意。
得罪了孟妄,可绝不是个明智之举,因为月见微上辈子就听说过孟妄这人小肚鸡肠,且下手毒辣,若有人胆敢招惹他,定要杀到天涯海角。
月见微眼眸一转,嗤笑道:“孟峰主定然是不知道这重犯离了宗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竟是会对自己的宗门的弟子下手,还想要潜逃,若知道了,杀了也就杀了,想来孟峰主,也是与我想法一样。”
“看你倒是年纪不大,定然不知道,此次前来南陵郡,乃是武宿主动向孟妄提起的,就是为了在这路上,能逃出此处。”
青年继续磕着松子,悠悠然地道破天机:“你没看见,我们当中,唯有武宿身上的咒枷,已经除了大半,体内的修为,也恢复不少。”
月见微一眼看去,果不其然,这个叫武宿的家伙,身上的咒枷已经淡了,修为也至少已经恢复到了破丹境,只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彻底恢复了。
墨沧澜意识到问题所在。
这些个重犯,都已经在宗门牢笼之中关押数年,修为早就已经慢慢磨掉了,然而这叫武宿的家伙,修为竟是没有跌落,咒枷也是个活的,分明是有人在背后帮他。
再联想那孟妄为他做靠山,墨沧澜便差不多知道是谁在相帮了。
墨沧澜看了眼地上那两具尸体,以及两位重伤的弟子,冷冷道:“虐杀同门,按照宗门规矩,便是死。”
武宿放声大笑,单手按着被风箭打穿了的肩膀,轻蔑且暴戾地说道:“人有贵贱之分,纵然我是阶下囚,也一样比他的命,尊贵的多,杀了便杀了,我乃孟妄合籍双修道侣,你区区一个第十三峰峰主,难不成,还真敢杀我?”
月见微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孟峰主的姘头,我说你怎地这般猖狂,孟峰主眼光也真是够差的,居然选你做双修道侣,原本此事要交给孟峰主定夺,不过,事急从权,就在此替他老人家清理门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