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来这么久以来,他从没像此刻这样真切的感觉到他是活着的,亦从没像现下这样觉得,活着竟是这样美好的一件事。
裴瑧灼.热的气息随着他的呼吸一下下扑打在苏妧耳畔,苏妧只觉得颈后的汗毛也要竖起来了,可她心里惧怕太子,只僵.硬的坐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一下。
“殿下……”这一声不高的呼唤将裴瑧从醉人的温柔梦中惊醒。
裴瑧沉黑的眼眸寻着那声音望去,见是他跟前的莫忘。
苏妧见有人来了,忙从裴瑧怀里站了起来。
“殿下,”莫忘停在几步远的地方,垂着头道,“太后召殿下过去。”
裴瑧转头去拉苏妧:“你刚不说太后召见你嘛,正巧,走吧。”
苏妧的腿在同等身高的人之中,已经算是长的了,可裴瑧这人足足高了苏妧一个头,两条腿自然也比苏妧的长了一大截,走起路来,步子又快又大,苏妧被他拉着踉踉跄跄的跟在他身后。
到裴瑧的住处虽距离不算远,但一路上还是碰上了不少来来往往的宫人,那些宫人见了裴瑧,各个低眉顺目,敛衽行礼,可苏妧能感觉的到,这些人虽是低着头,可他们的眼睛,可没少悄悄的往裴瑧拉着她的手上瞟。
苏妧不愿被人这样瞧着,一路挣扎了几次,可裴瑧一直不肯放手,眼看着进了裴瑧住的沁禾宫,苏妧怕被太后看到,用指甲扣了下裴瑧的手心,裴瑧这才松了手。
可这男人虽是松了手,却还眯着眼睛回头满是警告意味的瞧了苏妧一眼。
太后正坐在正殿明间的主位上。
苏妧跟在裴瑧后面进了殿,待裴瑧行完礼,她几步上前,端端跪下给太后磕了个头。
“臣女苏妧,恭祝皇太后凤体安康,福寿永长。”
苏妧前世在宫里得太后不少照拂,这一句话虽是请安问好的场面话,但她说的却是真心真意。
太后身上穿着一件福禄寿纹的藏青色常服,头上勒着凤穿牡丹纹抹额,虽已是花甲之年,但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太后眼风扫了苏妧一眼,语气淡然,不辨悲喜:“起来吧。”
苏妧谢过,站起身。
太后又道:“你是宁安侯的长女?哀家年纪大了,眼神不大好,你到哀家跟前来,让哀家瞧瞧。”
苏妧应了一声,缓步走上前。
太后一眼便瞧见了苏妧脸上的伤:“好端端的怎么就伤着脸了?”
“不小心摔的。”苏妧道。
太后没说什么,往后仰了仰身子,上下打量了苏妧一眼。
身量匀称纤长,虽看着单薄,但胸前身后轮廓起伏,凹凸有致,一瞧便就是个难寻的世间尤物,更别提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一双桃花眸,盈着春水一般,只肖看上人那么一眼,只怕魂也要被勾了去。
这么一个妩媚撩人的姑娘,是怎么跟她那性格乖僻的孙子扯上关系的?
太后有些想不明白,转眸去看裴瑧,却见裴瑧的目光,正直直的落在苏妧身上。
太后心觉好笑,转头嘱咐候在一旁的钟嬷嬷:“你带苏姑娘到偏殿去,把哀家的那瓶琼玉膏拿出来替她抹抹伤口,”又冲苏妧道,“那琼玉膏可是哀家私藏的祛疤护肤的宝贝,一般人可用不上。”
苏妧忙谢过太后,随钟嬷嬷去了偏殿。
殿里一时只剩了太后和裴瑧两人,裴瑧一撩衣袍,跪到了太后面前:“孙儿臣假传太后懿旨,实属大罪,愿凭太后处置。”
太后盯着跪在她面前的裴瑧,面露怒色:“你还知道你有错啊?你近来不但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处事也是越来越乖张了,你可是觉得你这储君的位置做的还不够摇摇欲坠?还要再添上几把火?”
太后越说越气,站起身,走到裴瑧面前,又道:“你和苏家这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裴瑧默了片刻:“几句话解释不清,祖母不是一直烦忧孙儿臣膝下没有子嗣嘛,祖母答应孙儿臣一件事,孙儿臣必尽快了结祖母这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