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垂下头,福了一福:“姑娘教训的是,是我糊涂了,没顾忌到二姑娘,以后再不多嘴了,若再多说一句,便要我这嘴……”
“谁让你跟我这发誓了?”苏妧笑了,“行了,去叫人端盆水进来吧,。”
青竹应了一声,忙到外头张罗去了。
苏妧望着青竹离去的方向,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慢慢握成了拳头。
前世她和苏婳一样,被宫人带到花园去赏花,进了园子没多久,便撞见了喝的微醉的当今圣上。
苏妧一直记得,当时皇上看她的那个眼神,一如窥见了猎物的豺狼一般,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也让她后背阵阵发凉……
青竹打了一盆温水进来,苏妧简单清洗了下,去了二房的院子。
王氏得知苏妧来了,从房内迎了出来。
苏妧见了王氏,忙问道:“二伯母,二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氏摆摆手斥退了门口的丫鬟,拉着苏妧的手往里间走,边走边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是婳儿在花园里撞见了皇上,皇上以为婳儿是特意跑去见他,想……”叹了口气,“婳儿说皇上喝醉了,冤枉她,不是她自己要去那里的,是宫人带她去的,回来后就一直在哭。”
“我去看看她。”
苏妧跟王氏一起进了里间,甫一进门,只见苏婳紧紧的裹着被子,面朝墙,正抽抽噎噎的哭着。
苏妧坐到旁边,将身上带的一个糖盒子拿出来,放到苏婳耳边晃了晃:“你最喜欢的琉璃糖,吃不吃?”
苏婳扭过头,憋着一张小嘴,看了看苏妧:“大姐姐,我没脸见人了……”
“多大点儿事,”苏妧替苏婳拭了拭脸上的眼泪,“皇上责骂你两句而已,怎么就没脸见了?”
苏婳一掀被子坐了起来:“皇上冤枉我,我根本就不是故意去见他的,我才不想进宫呢,是那个宫女说那边的花好看,我才去的,可皇上不信我的话!”
“我信,我信你,快别哭了,”苏妧说着,不知不觉红了眼睛。
她经历过和苏婳一样的事,虽然不知为何两人的结局不同,但因为亲身经历过,更能体会苏婳的感觉。
“呜呜……”苏婳一头扑到苏妧怀里。
苏妧轻轻拍着苏婳的后背,又道:“你也说了,你并不想进宫,皇上骂你两句,总比看中你带你进宫强,你挨这骂是福,不是祸,不该哭,该笑。”
“可是别人不信我,他们都觉得我不自量力想勾引皇上……”
“谁敢说这种话,这事可是牵连到皇上,以后若是有人敢这么说你,你就问问他们,脖子上长了几个脑袋,敢嚼皇上的舌根!”
苏婳抬起头看了看苏妧,若有所思。
苏妧打开手里的糖盒,捏了一块翠绿色的琉璃糖塞进苏婳嘴里:“你不是一直想要玉缘阁的金雀簪嘛?你若是听话不哭了,乖乖睡觉,明个我去给你买。”
“真的嘛?大姐姐说话算话?”
“当然算话。”
苏婳一笑,听话的躺了回去。
王氏见女儿终于不哭了,松了口气,免不得又嗔怪了一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哪里有让你大姐姐破费的道理,那簪子明个我去给你买。”
苏妧替苏婳盖好被子,笑着说道:“一个簪子而已,我都和二妹妹说好了,二伯母就让我买吧,”站起身,又冲苏婳道,“那你好好睡吧,我先回去了。”
“嗯!”苏婳点点头。
王氏送苏妧出来,叮嘱她道:“今个这事我总觉得有些蹊跷,这些日子,你自己也要小心些。”
“我知道,多谢二伯母。”苏妧冲王氏一笑。
王氏拉住苏妧的手,又道:“妧儿,我也不瞒你,卓远前段时间来信了,说今年兴许能当上京卫指挥使司的吏目,我正托人替他在京城寻亲事呢,若是卓远真的能在京城站住脚,说不准我就带着婳儿去投奔他了。”
苏卓远是王氏的长子,也是苏妧的大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