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把步摇拿下来,摇了摇头:“玉缘阁的步摇什么价格你也知道,这樱花步摇是新品,价格高着呢,我才给二妹妹买了个金雀簪,哪有钱买这个,不买了,咱们走吧,找个清净的地方说说话。”
“一个步摇而已,我给你买。”成萱说着,便要掏钱。
苏妧不肯,拉着成萱从玉缘阁出来。
一个身穿月白锦袍的男子迎面走了过来:“表妹,这位姑娘是?”
“这是我好朋友,苏妧,”成萱一笑,“这是我表哥,孟令贺。”
苏妧匆匆瞧了孟令贺一眼,只见他生的眉清目秀,像是个读书人,屈膝一福,只道:“见过孟公子。”
孟令贺一揖到地,端得是温文尔雅,可出口却是语无伦次:“见过姑娘,苏姑娘,姑娘有礼……”
“表哥!”成萱笑着拍了孟令贺一下,“你这说的什么啊。”
孟令贺面颊微微泛红,扯了扯成萱的衣袖:“借一步说话,”又冲苏妧作揖,“苏姑娘稍等片刻,见谅。”
苏妧点点头。
孟令贺把成萱拉到一边,两表兄妹叽叽咕咕说了一会话。成萱连蹦带跳的跑回苏妧身边。
“妧妧,我表哥说请我们去醉仙居吃饭。”成萱冲苏妧眨巴眨巴眼。
“吃饭?”苏妧微微蹙眉,大楚虽民风开放,男女不设防,一起外出吃饭见面都是寻常事,可苏妧到底是深闺里养大的高门嫡女,哪里和外男一起在外面吃过饭。
成萱见苏妧犹豫,又道:“妧妧,我跟你说,我这个表哥呢,虽谈不上是大富大贵人家出身,但是呢,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他父亲在苏州开私塾,很有名气的,他们家家教也很严,成亲二十年无出,方可纳妾哦!”
成萱这么夸她表哥,其中深意太过明显,苏妧有些不好意思:“你和我说这些干嘛?”
“妧妧,”成萱凑到苏妧身边,“你祖母和你继母不疼你,是她们没眼光,你这么好,想疼你宠你的人多着呢。不过,你得给他们机会,这也是给你自己机会,看你在家里受气,我都替你难过,只恨我不是男子,家里也没有和你年纪相当的兄弟,不然,我非到你家去把你抢来,”
苏妧不禁想到昨晚王氏劝她要为自己打算的话,知道她们都是为她好,成萱说的话虽有些荒唐,但其中的情谊却是真切,苏妧听的鼻子一酸,笑嗔道:“吃饭就吃饭,哪里那么多话!不是说去醉仙居嘛,走吧!”
成萱见苏妧答应了,高兴的大叫一声,招手唤孟令贺,一行三人往醉仙居去了。
孟令贺一路极尽殷勤,不停的寻着各种话题和苏妧说话,苏妧偶尔抬眸看他一眼,他立马像是闪了舌头一样,说话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苏妧两辈子算起来也没接触过几个外男,更没见过一个男子在她面前紧张的连话也说不利索,不禁觉得有趣。
几人到了醉仙居后,店内的伙计将他们带到了二楼的雅间。孟令贺细细问了苏妧的口味,才招呼伙计点了茶水和菜肴,又估计苏妧脸上有伤,特意嘱咐伙计,饭菜务必不要辛辣,更不要放发物。
苏妧自小到大也没这样被人周到细致的照顾过,心里有些温暖,只是面对着孟令贺,不知为何脑海里总是时不时的浮现出另一张脸。
明明比起眼前这人,那个人既不温柔,也不体贴,除了一张脸好看些外,哪里也比不得,她不懂自己为何要想起他。
等着上菜的时间,三人坐在桌边说话。
孟令贺说了许多苏州的风土人情,苏妧总听说上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却没去过苏州,听着有趣,又问了孟令贺一些关于苏州的事。
两人正聊的有来有往,雅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刚刚引他们进来的那伙计躬着身子站在门边,满是歉意的道:“不好意思,各位客官,酒楼被这位公子包下了,今个招待不了各位了。”
苏妧的目光越过连连向他们道歉的伙计,落在了负手站在一旁的裴瑧脸上。
裴瑧那双深邃凤眸里满是怒气,瞪了孟令贺一眼:“还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