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自己最宠爱的儿子莫名惨死后,许培对太子更是不满,这才私下亲近如贵妃和四皇子,想要连手搬到太子,甚至不惜做出在围场设下陷阱的事。
如果皇上的伤,迟迟不得痊愈,太子掌权,一旦查出这些事,那后果……
许培后背骤然生了一层冷汗。
如贵妃一直观察着许培的神色,见他面色微变,勾唇一笑,又道:“如今之计,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你我联手,请皇上放了四皇子,也请皇上让出手里的大权。”
如贵妃念着牢狱中的儿子,如今的她哪里还有什么退路,只能孤注一掷往前走。
许培并不能理解一个母亲的心里,怎么也没想到如贵妃会有这样的胆子,面色骤然大变。
裴瑧也是重生回来的,这件事,对于苏妧来说,犹如一场梦一样,即便过去了几天,再次回想起来,仍恍恍惚惚,让她觉得不真切。
自从那日和裴瑧互相知道了重生的身份后,苏妧的心情一直都很复杂,特别是想到裴瑧亲口承认,前世如贵妃所做的一切他其实都知道。
苏妧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样的事实,她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这几日每次见到裴瑧,又开始想要躲避逃走。
让苏妧觉得奇怪的是,裴瑧并没有像从前那样固执的逼迫她面对他。裴瑧几次来太后宫中,每次苏妧见了他总会寻个理由躲开,而裴瑧也默认了这种行为,苏妧躲着他,他也没有执意要来见她。
这样过了几日,苏妧心里越发七上八下,不知道所措。
而这时候的皇宫之中,也悄悄蔓延着一种日趋紧张的气氛,皇上的伤迟迟没有好,四皇子又忽然被下了狱,裴瑧连着几日,常常往太后宫中来,祖孙二人经常关起门来说话,一说便是大半天。
苏妧虽不懂宫闱之中争权夺利的事,但也明白如今宫中的局势,只怕会有大事发生。
不过两日,太后忽然提出要到京郊的护国寺拜佛,面上说要替皇上祈福,可苏妧总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护国寺是皇家寺庙,建在京城外五公里处的清河河畔,这寺庙戒备森严,平日也不对外开放,是个极其僻静的地方。
苏妧和钟嬷嬷陪太后来了护国寺。
这个时节的护国寺掩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之间,虽比不得承德避暑山庄,但相较于宫中,却是凉爽的多。
护国寺原本是一个消磨时光的好地方,可苏妧待在这里却并不安心,她脑里想的念的,全都是裴瑧。
前世两人之间的旧账,苏妧都记得,裴瑧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能就那样不顾及她的感受要了她,她恼他气他,可心底深处,却又忍不住为他担心。
寺庙里的生活很悠闲,苏妧每日一早起来,陪太后念经诵佛以后,便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只是因为心中有所牵挂,这日子过的便只觉无比漫长。
山中几日,不知世上已过了多久,而宫里又发生了些什么事。
太后年岁大了,习惯了早睡,而苏妧近来总是觉少梦多,每日伺候太后睡下后,苏妧总会带着青竹在寺庙内四处走走。
夏夜的护国寺内,很是清寂。漫步走在寺庙之中,抬头可以看见漫天繁星,低头可见山间的树木高低起伏的轮廓。
偶有钟声伴着诵经的声音从佛堂的方向传来。
这样的地方,适合思索心事,也适合放空自己。
这日,等太后睡下后,苏妧照例带着青竹从太后住的禅房中出来,照例带着青竹一路沿着小路四处走走。
太后住的这地在寺庙后院,跟前面的佛堂有一墙之隔。这院里种了许多常青树木,另有一块池塘,池塘面积不大,但因和外面的清河想通,水极深。池塘东侧不远处,有一座小巧的八角凉亭。
苏妧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随便逛了逛,等走的腿有点儿乏了,便进了凉亭。
青竹一直跟在苏妧身后,见苏妧一路一直用手抓挠右侧的胳膊,不禁问道:“姑娘可是被蚊虫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