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寂摸到卫初宴额头上滚烫不已,原想直接使个法术将卫初宴治好的,却不料那人紧闭着眉头抬额不停去蹭她手心,若只是蹭蹭便罢了,女人还一直发出好听的轻哼。
赵寂手心被卫初宴蹭的发痒,心口好像也有一片羽毛在搔,她张嘴唤了声“卫初宴”,却发现自己声音发紧,她怔了怔,歇下了直接将卫初宴治好的心思。
说是促狭也好,坏心眼也罢,谁让病中的卫初宴这般可爱,像一只大狗狗呢?叫赵寂忍不住想欺负她。
还有,女书生平日总是点灯到深夜,清晨又追天光而起,日日笔耕不辍,实在辛苦,赵寂想着,不若就让卫初宴躺一躺,养足了精神,做出来的桂花糕也好吃一些。
卫初宴昏昏沉沉地躺了几日,烧退了又起,期间茫然醒了几次,影影绰绰间,眼前总是有个人影。
好像一直有人在照顾她。
那个人是谁,卫初宴心中隐约是知道的,是赵姑娘吧?赵姑娘竟会来照顾她,明明是个心高气傲的姑娘,心却很软。她也是无用,谁家的高品乾阳会染上风寒的?她羞愧于自己竟要赵姑娘来照顾的同时,也未曾想到自己的这场病来得如此急又如此重,醒时总是头疼不已,连翻身都艰难,只靠着睡梦中的桃花来缓她心神。
卫初宴病得如此冥顽,赵寂却并不觉得棘手,也不嫌她麻烦,赵寂堂堂一个大魔王,居然留在人间一个小小的院子里,照顾起一个寻常女书生来,若是叫她那些在她面前噤若寒蝉的下属见了,大约要立时将卫初宴奉为天人。
不,神女也得不到赵寂这样的照顾。
赵寂在照顾卫初宴中,得了趣儿,病中的女书生乖巧的紧,像一只大狗狗,总爱蹭她手心。赵寂每次来到卫初宴床边,都要伸出手来,让卫初宴蹭上一蹭,这会儿的卫初宴,在赵寂眼中简直可爱极了。
病情反复几日,赵寂忽而发现,卫初宴的内衫已浸水一般地湿透了,身上的不爽利激起卫初宴不安的呢喃,赵寂皱眉:“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恐会加重病情。”
她翻找起卫初宴的衣柜,魔王从未见过这样贫瘠的衣柜,里边只有薄薄几件衣服,好找的很,赵寂随意拿了套寝衣,去将卫初宴扶坐起来:“给你换个衣服好了。”
女书生睡梦中被赵寂摆弄了一番,坐是坐起来了,身躯却柔弱无骨似的,直往赵寂身上靠,三千青丝长长地散落着,脑袋安静地倚靠在赵寂肩头,赵寂依稀可以嗅闻到清冷梅香。
赵寂嫣然一笑,眼波流转间波光潋滟:“真不像个乾阳。哪有你这样娇的乾阳?”
卫初宴依稀听到了赵寂的声音,想睁眼,眼皮却沉重得掀不开,赵寂随性剥开她身上的薄衫,令她香肩半露,活色生香。赵寂原要继续的,只是低头望了一眼,呼吸便微微凝住,又瞟见那酥软的沟壑,赵寂手一颤,顿生旖旎心思,这旖旎并不下流,因卫初宴过于秀致,她若是欢,也是清欢,浅淡清雅,袅袅如云烟。
赵寂那颗杀伐果断的心罕见地生出了迟疑,要脱吗?
赵寂想了许久,卫初宴已受不了了,她身上湿漉,离了被子,被冬的冷一晾,身子便在昏沉中发起颤来,难受地打了好几个哈欠,赵寂顿时回神,似做了决定,将卫初宴往被子里一塞,手指一勾,方才还好好贴在女人身上的衣服尽数到了她掌心。
现下,卫初宴不着寸缕地藏在了被子里,赵寂确认被子是干燥的后,也并未再去搅扰于她,又去给她熬药。
闷在被子里睡了一下午,期间赵寂来喂她汤药,直接将人裹在被子里抱了起来:“来,喝药。”
这药的白汽都泛着苦味,赵寂是万分不喜的,不过喝药的不是她,且卫初宴每当喝药,倒都是很乖,除非实在昏沉,不然赵寂喂喂,也还能灌下去。
一碗苦药入喉,赵寂便有趣地看见,卫初宴的俏脸苦作了一团,她不由一笑,掏出自己的帕子给卫初宴擦擦嘴:“说你们凡人苦吧,你还总是反驳于我,你现在总该尝到苦味了吧?”
就欺负卫初宴现下听不到她说话,反驳不了她。
赵寂又道:“人生苦短,你不若随我去魔界,魔族至少逍遥自在,不会再受人间规矩约束,也不会有那许多的烦心事,一切只看手腕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