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安下山去找郑云海的时候,郑云海居然先走一步。
柳承安立刻下山去找。
此时郑云海到了县里,直奔余书汇,到了之后就看见堆积成山的孽海花,原本县里最热门的话本,现在根本卖不出去。
大家更喜欢去追最新的修仙的小说。
而且县里在书生之间,还刮起了一阵修仙小说的热潮。柳生凭一己之力,硬生生扭转了当前话本的习惯。比起那些情和爱的,这种更有意思。
他刚进去,就道:“有《白蛇传》么?”
余书汇的店小二见客人上门,刚堆起一个笑容,听到他说的是这本书的名字,立刻把脸上的笑容都给收起来了!
店小二道:“没有。”
就连后面的掌柜的听到这个书名,在后面打算盘的声音都更大了,就好似泄愤似的。
当年柳承安明明是先给他们投稿的,却没能留下,掌柜现在连肠子都悔青了。
当初看不上那穷酸书生,现在一看人家哪里是穷酸,分明是大儒啊。哪个穷酸能写出那么大气的文章?
郑云海说完就要往外头走,却被机灵的店小二给拦住了。店小二道:“这位客官,您能不能写话本小说,要是能写的话,也可以给我们投,价格好商量。”
余书汇现在可不敢像之前那么横了。对穷书生也很礼让。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像“柳生”一样的大才。
郑云海心里记挂着别的事儿,根本没回他,直愣愣的就出去了。
店小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皱着眉头道:“这个人,好像是傻子。”
掌柜的道:“不许胡说!”现在他可不敢得罪人了,书生的笔就是利器啊!自从前面一个柳生把掌柜的都弄出心理阴影了。
郑云海离开这边。直接去了县里的一个豪宅之中,咣咣的去敲门。
很快门开了,走出来两个小道童,此刻小道童皱起眉头来,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这是他师父在县里的栖身之所。多少县里的豪富之家和县官想来拜访,都被天师拒之门外。
如今被一个粗人野蛮的扣响门环,打扰师父清修,怎能让人不气呢?
郑云海道:“麻烦通传一声,我找天师有要紧的事儿!”
道童见他一介布衣,说话的时候还缺颗门牙。这么不堪入目的形象,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要找天师商谈。
道童顿时怒了:“笑话,天师岂能你说见就见?”
就算是在京城中,那些王爷想要见天师也要提前叫人写好拜帖,恭恭敬敬的等待通传,就这样,见或不见也要天师再决定。
眼前这个穷酸算个什么东西,居然开口闭口还想要见天师?
郑云海要是以前那脾气,看见这个小道童狗眼看人低,必定愤怒一番!
但是他自打重生以来,受到的白眼实在是太多了。现在有要紧的事儿找天师,根本顾不上这些小人作梗!
道童道:“滚,今儿算你运气好,赶上我们哥俩在这,要是那些脾气火爆的师兄在这驻守,你少不得挨上一顿好打!”
郑云海急了,他现在已经被狐妖盯上了,先是安排假道士,后又捣乱他的科举。现在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要是不尽快找到一个庇护之所可能会丧命。
虽不想这么快联络天师。但他是重生之人,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去!
见这俩小道童根本说不通。他就要硬闯。
俩小道童大约十岁左右。哪里拦得住一个大男人。生生的就被郑云海给挣脱了。见他直挺挺的就要往里面闯进去,给俩小道童气坏了:“大胆!”说完俩人直接用上符咒直接打在了门框上,开启禁制。
郑云海是凡人看不出这修行之法。想快速跑进去,谁知竟迎面撞到了一堵透明墙上。他往里冲的力气之大,劲儿都回馈在透明墙上,砰的一下他撞的眼冒金星顺着脑袋流血。
俩道童见师父提前布下的禁制起了作用。气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闯进来。好啊。我看你也别走了。”一个小道童在这边看着。另外一个道童去找人来帮忙。
没一会儿就见一队人马出来了,为首的就是黄袍道长。他一来就看见倒地不起的郑云海。
黄袍道长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你是谁?竟敢闯入天师地界。”就算在京城,也没有人这么大的胆子,说闯就闯。在这样的小县城还真是开了眼了。
郑云海捂着脑袋上的口子。鲜血顺着指缝往外头淌,他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徐天师!”
黄袍道长眼神中一道寒光闪过:“什么?”对方开口就知道了他恩师的姓氏。
黄袍道长道:“是谁派你来的?”不问清楚,怎么肯放人进去。
郑云海现在破罐子破摔:“我不过是一个凡人,天师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我真的有要事禀告。要事您不信,大可让天师来见我。自然知道我说的话是什么。”
黄袍道长见他有些奇怪。明明穿的破衣烂衫的,却偏偏带了几分久居高位者的气息。
黄袍道长沉思片刻,虽然不知师父在寻找什么。但也许此人能给出一点线索。随后道:“好,那我就进去说一声。我警告你,待会儿见了天师不要耍小把戏,不然你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郑云海嗯了一声脸上有些难看。本想当上状元之后再跟天师合作,可是现在科举之路完全被堵死了。只能求得天师庇护,心中还是过不来这个劲儿。
郑云海被黄袍道长直接带了进去。
起先郑云海还以为会引他入客房或者是厅堂。没想到这黄袍道长左拐右拐的从门进去,从假山后的石壁进去,竟是一个洞穴!
郑云海走了进去,还以为是黄袍道长把他当自己人。带他去隐蔽的地方。早就忘了他不过是一介布衣,何必恭敬相待。
到了地下室,黄袍道长直接叫人他的手脚都给捆到了十字架上。
郑云海又急又气:“这是什么意思?”
烛火依次亮起,他已经看到了一墙的刑具,有的上面还沾着血痕,在烛光下泛着寒光。
郑云海以前听过请君入瓮的事儿,现在浑身一阵阵的起鸡皮疙瘩。难道说他今天要命丧于此吗?
黄袍道长道:“这位兄台多有得罪,谁也不知你是来干什么的。为了保证家师的安全。我也只能委屈你一下了。”说完退了出去。
整个刑房里只有郑云海。此刻郑云海后悔极了,竟是自己主动送上门去的!
黄袍道长离开之后,地下室里就只有郑云海一个人。他突然意识到没了状元和驸马的身份加持,他没有任何的底牌可以跟天师讨价还价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