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回了府里,莹纤都不敢跟气上头的蒋云若说话。
蒋蘅爷俩一见蒋云若黑着脸进门,立刻就窜进书房各自用功去了,晚膳都不吃,非要努力学习。
蒋云若气得饭都吃不下去,天刚黑就跑到了地下庄园。
纤湘显然也看出来蒋云若生气了,虽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也立刻起身柔柔安抚这只炸毛的狐狸。
“这是谁招惹主子了?您只管跟我说,我叫人去套了麻袋去势送进宫城里去。”
莹纤:“……”
她拉了拉纤湘,“阿姐,是徐小侯。”
纤湘噎了下,“啊这……”
“你们到底是怎么查的消息?是富商要白虎毛,还是徐孟戈要白虎毛都查不出来?”蒋云若瞪着两个挤眉弄眼的家伙,恶狠狠道。
“这特么要是要命的死敌,我和莹纤今儿个就死那了,怎么着,奇宝阁家大业大的,你们开始飘了?”
纤湘愣了下,脸色严肃起来,“是我办事不力,主子的意思是,徐世子知道您的身份了?”
主子在外头呆了三年才刚回来,若是白虎毛只是个由头的话,那……纤湘眼神微妙,纰漏不出在她这儿啊。
蒋云若显然也想到了可能会让徐孟戈猜出来的事情,脸更黑了。
这真是,她难道真要去当姑子不成?
上辈子睡个男人要了老命,这辈子睡个男人要老命了,她也没干啥坏事儿啊,至于吗?
“那富商跟谨威候府毫无关系,甚至在京城都毫无关系,他本人也并不知情,只是欠了晋国公府一个人情,受晋九郎所托,他只以为是晋九郎又要折腾什么幺蛾子呢。”纤湘皱着眉道。
“若非晋九郎主动露出马脚,我们都没发现这富商不对,如此说来,徐世子倒并没有揭穿您身份的意思。”
她小心翼翼看着蒋云若,“主子,您是不是……跟徐世子谈谈的好?”
“谈什么?谈让他怎么拿捏我?”蒋云若冷哼。
今天徐孟戈在她面前故作神秘和意味深长,全然一副抓住她七寸的得意劲儿。
得意个屁啊!
惹急了她给抓小黑屋里去,搞个囚爱什么的,让他哭都没地儿哭去。
心里狠狠将徐孟戈□□一番,蒋云若揉着脑袋努力冷静下来,“不必,奇宝阁该如何还如何,不管谁来,你只管当什么都不知道的,即便是徐孟戈的人过来威胁,你也只管挡回去。”
纤湘不理解,“可若是惹急了徐世子,他将您的身份暴露出来,牵扯怕是不小啊。”
蒋云若面无表情,“大不了就是将父亲和宇哥儿送走,至于梁庆伯府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会与我们撇清干系,即便被人监视着也无性命之忧,我就不信徐孟戈敢鱼死网破,逼着奇宝阁从此销声匿迹。”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圣人下旨拿下梁庆伯府众人,宣和帝并非弑杀之人,也知道她不会因为大房而出来救人。
可若如此,圣人也得做好最坏的打算,比如奇宝阁被虞国甚至是曦国拉拢,蒋云若向来表现得足够混不吝,徐孟戈到现在都不信蒋云若对故土难离。
如此就算徐孟戈知道又能怎样?
她要是能被徐孟戈威胁,她蒋云若三个字从此倒过来写!
纤湘看着主子冷若冰霜的面色,心里叹了口气没再多说,哄着伺候着金狐狸这么久,亲近些的人都知道,主子吃软不吃硬,最厌恶被人威胁。
若徐世子想要拿捏主子,事情怕是难以善了。
可纤湘自打在奇宝阁的帮助下,将曦国的仇家灭门后,已经了无遗憾,只一心为主子,也不想拂了主子的心意。
当即开始安排起奇宝阁暗中的撤退事宜,不管最终发展结果如何,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一如四年前,说关门就立刻消失无踪,谁也别想逮住狐狸。
谁知,蒋云若都做好了跟徐孟戈撕破脸的准备,徐孟戈竟然一连几日都没有动静。
等她都快要按捺不住的时候,徐为又去逢喜戏园了。
他得了主子的吩咐,姿态放得特别低,也特别和善,“晋国公府九郎托我们家世子来问问看,这白虎毛什么时候能给呢?还等着用呢。”
纤湘满头雾水,面上却分毫不露,不管怎么着,先把徐为给打发走了,立刻给莹纤传了消息。
蒋云若冷笑,“呵,他这是打算顺毛捋?真把我当阿猫阿狗了。”
莹纤心想,这人家威胁也不是,示好也不是,你这确实是猫一阵狗一阵的不大好伺候啊。
不过这话莹纤也不敢在狐狸气头上说,狼女也怕触霉头。
“跟纤湘说,让她安排天策军的线人,千两黄金我分文不取,全给线人,让他们无论如何,给我弄白虎毛来。”
莹纤大吃一惊,主子这回怎么如此大方?
千两黄金啊!万两白银啊!!
她眼珠子转了转,啥也没说,利落应下来出去传话。
过了没几日,皇家猎场守着的驻军里,有两个将士目瞪口呆看着林子里。
将士甲问:“哥们儿,我眼瞎了吗?”
“没瞎,我也看见了,白虎怎么秃了啊!”将士已擦了擦眼眶,跟做梦一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