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烟瘪着唇不做声。
顾明渊自她手里拿过纸袋,那袋子上有福记两字,这家点心铺子在京里有些名头,什么南南北北的小吃点心这家铺子都能买到,但这铺子要说起来却是承恩侯府赵家名下产业。
沈清烟看他面色不明,只好回道,“不知道谁放我桌上的抽屉里,问了没人要我才吃的。”
顾明渊把纸袋还给了她,她抱着纸袋不吭声。
顾明渊就近坐到刚刚雪茗坐的凳子上,她很识时务的坐到他怀里,小声叫他表兄。
顾明渊的神情才微微转好,虚虚揽着她问,“还记着我教过哪些话?”
沈清烟学东西很慢,之前在静水居住的那几个月,其实正经学到的书没几本,也记不住多少,需要顾明渊不厌其烦的反复教,她才能有印象。
但顾明渊最常说的,不能轻信他人、不能随意食用别人给的吃食、不能给人像他这样碰嘴巴看手脚、还不能谁叫就跟谁跑。
他毛病好多。
沈清烟也只能在心底埋怨,嘴上还是答应着的,“记着的。”
她有些念念不舍的又吃了一点窝丝糖,就狠下心塞给顾明渊,“不要了。”
顾明渊看她面有落寞,虽认命了,可仍是一副低垂着颈不愿理他的态度,他不觉放轻声,“给你的房契,你还没去过那地方,想不想去看看?”
沈清烟点了下头又停住,绷着声问道,“我可以去吗?”
她在和他置气,但声调里是卑微,她的出行都有他掌控,不是她说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
顾明渊脱下外穿的鼠灰大氅,将她从头到脚严严实实的裹好,抱起了人从碧纱橱后头的小门出去。
自有马车停在门外,庆俞已打发走了守门小厮,他一路抱着沈清烟没让她下来过,直至上了马车。
那辆马车上没挂英国公府的挂牌,这时候天还没黑透,行道上还有人走动,街头的铺面也开着,有些点上灯,时有人在买卖,很热闹。
要是以前,沈清烟一定会新奇的在马车里看来看去,现下她安安静静的坐着,两只手互相握着,不看他,也不看其他东西。
顾明渊撩起车帘往外吩咐随车的庆俞,“依样买来。”
不多时,庆俞就买了一堆点心零嘴,还贴心的装在食盒里,沈清烟想什么时候吃都是热乎的。
沈清烟当真是个极好哄的人,有了这些吃食,便又对顾明渊开始有好脸色,她自己琢磨,顾明渊这点上还算大方的,跟着他至少有吃有喝,可他能任她被太子羞辱,那以后也能任八公主打杀她。
她跟阿猫阿狗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马车停在一方宅院前,沈清烟被顾明渊抱下了马车。
落地后,她迫不及待的推开门进去,小小张着口哇的一声,这宅子不小呢,虽说比不得京里那些深宅大院,但这里也比寻常老百姓的家要宽阔了,够她跟雪茗两个过日子的,就是可惜没带雪茗来看看。
她欢欢喜喜的在院里转一圈,又进各个房间查看,像只欢腾的小鸟,叽叽喳喳着,“这个主卧好大哦,一个人睡会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