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原主搬进盛家两个月了,还没和盛慕见过面。
原主不喜欢盛与澜带的这个拖油瓶,只要知道盛慕在家,她就会故意出门。
原主也不喜欢这栋别墅,屋内一点结婚的痕迹都没有。
当初两人没办婚礼,也没拍婚纱照,领结婚证的当天,盛与澜就去国外出差了。
在盛家的下人眼里,这位太太更像一位过来长住的客人,盛与澜喜欢她,她就住在这。
如果不喜欢了,指不定哪一天会搬出去。
盛与澜对云以桑的态度也很明确,从未隐瞒,界限划得很清。
他不爱她,娶她只是为了报答恩情。
盛与澜是彻头彻尾的自由主义,本来打算一辈子不结婚。他倒不是不想承担责任,而是他的人生太过精彩,富有挑战性的东西太多,他都想攀登上去看看。
毕竟,盛与澜是七岁起就想着征服世界的人,很多人说过这种话,但只有盛与澜把这落实到行动上。他喜欢各种挑战极限的运动,跳伞、滑雪、攀登都是一把好手。十七岁开始,就在国际金融市场上四面出击,分分钟搅乱原油、虚拟币等各种市场。
除此以外,盛与澜并不是不解风情的呆子,女人缘也很好,不过他一直没什么兴趣。
男女只间的感情,在这些东西面前反而显得黯淡。
如果不是原主挟恩图报,两人这辈子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对于盛与澜不回家这件事,云以桑知道后,捂住自己的脸,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她甚至有想过:要不要盛与澜的照片铸墙上,每天早晚拜几下?
不然这钱她拿着不安心。
原主不喜欢的钱,她很喜欢。
拥有很多钱会让她的心情很好,觉得人生充满底气。
当然,也没有什么是十全十美的,目前看来,盛家人对她的态度看似恭敬,实则微妙。
过了许久。
姗姗来迟的女佣端着果汁上楼,云以桑扫了一眼女佣的脸。
接过冰镇的果汁,她坐在躺椅上抬头望向天空,日光强烈的让人眩晕。
刚才她神思恍惚,十六岁的盛慕让她想起了,自己一开始粉盛慕的原因。
见到盛慕之前,云以桑从不追星。相反,她对娱乐圈嗤之以鼻。
云以桑从小就长得好看,身边的朋友也好看,大学时,已经对大部分帅哥脱敏。
她学校紧挨着北城最好的艺术学院,有很多娱乐圈未来的从业者。云以桑不断和帅哥谈恋爱,其中不乏之后的当红小生。
通过他们,云以桑开始了解娱乐圈。
娱乐圈这种地方,又是只可远观不可近看。
越是了解,越是觉得倒胃口。
在当时的云以桑眼中,明星也只是资本包装下、汲汲营营的一群普通人,毫无魅力。
二十岁的云以桑,青春无敌,美貌且自信,身边环绕着一样优秀且好看的同龄人。
她所绽放的光芒,甚至比那些所谓的明星更耀眼和强烈。
她见到盛慕的时间点很巧。
云以桑在电视台实习,被工作摧残,生活也不再那么多彩。
一个普通的下午,她被上司喊去帮忙接人,在电视台门口撞见了被粉丝和保镖包围的盛慕。
阳光热烈,从无数黑色的后脑勺之中,云以桑看到一双干净的、属于少年人的眼睛。
旁边有粉丝在推怂着,喊叫声如雷鸣,云以桑的大脑一片空白,胸膛微微发热。
行动在意识之前。
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加入了粉丝的队列,激动的大喊,“妈妈爱你!!!”
其实他们俩同岁。
可盛慕实在太好看了。
并且好看的很特别。
漆黑的瞳孔,漆黑的短发,眉眼修长,肤色素白耀眼。他不像一些艺人一样,全副武装自己的皮囊,变成钩子,变成箭……他只是安静的站在那,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走出来的,什么都不太在意的样子。
让人不自觉被吸引着想靠近他,又不敢。
那是一个枯燥又灰暗的下午,因为一些闪亮又美丽的东西,在往后的记忆里,变得特别起来。
人永远会因为一些美好的东西而感到心动或怜惜。
云以桑顺着楼梯往下走。
看到盛慕站在大楼大厅,交代女仆帮自己拿一些东西。
三个月前,盛慕开始准备出道,于是他从家里搬进了公司旁边的一间公寓。
本来,组合五个人应该都应该统一住进公司的集体宿舍,一是方便管理,二是出道前培养一下彼此的默契和感情。
而盛慕因为不习惯和别人一起住,向公司提出申请。
看在盛慕从未出纰漏的份上,公司准许了。
这件事,在半年后被一个私生粉作为“盛慕的黑料之一”曝光。
云以桑记得很清楚。
他们组合出道的第一张专辑就爆红,当时风头无二。
但很快,第二张专辑预售期间,盛慕作为队内人气TOP被人爆了一大堆“黑料”。
他们公司开始了一系列骚操作,不澄清,冷处理,就这样拖着。恰好综艺时,有两个个队友的谈话被剪辑成内涵盛慕的内容。
事情进一步发酵,舆论越演越烈。
这期间,盛慕缺席了组合一半的活动。有人说是公司为了保护他,也有人说是被主办方劝退。
直到七年后组合正式解散,队友们才陆续说出隐情。
迟来的真相,在那时显得并不重要了。已经拿下了三金影帝的盛慕笑了笑,没说话。
云以桑考古团综时,还了解了很多细节。
比如盛慕和成员关系很一般,只能算普通同事。
再比如,盛慕家境神秘,出道九年媒体从未爆出过相关新闻,组合成员和他认识十年,也从未见过他家人。
如今,云以桑看着坐在自己眼前稚嫩的盛慕,觉得一切好像有了答案。
盛慕本来在看书,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云以桑后,他愣了一下。
这个嫁进来不久的女主人,平时哪怕在家,也很少走出自己房间。
盛慕惊讶于自己这个小妈的年轻和美丽。
但也只怔了短短一秒,他很快恢复从容,快得让人怀疑自己是看到了幻觉。
他翻着手上的习题册,静静的看了几页,等了一会也没等到云以桑开口,于是他抬起头。
准备开口时,余光扫到了云以桑绑着绷带的手腕,又再次一愣。
“妈?”
盛慕觉得云以桑坐在自己对面,肯定是有事找他。
坐在沙发上喝果汁的女人,仿佛呛了一下,捂着嘴咳嗽了好一会,这才控制住表情抬头看他。
“怎么了?”
云以桑被这一声妈喊得大脑短路了一下。
虽然她曾经喊过很多句,“妈妈爱你!”但她没有真把盛慕当儿子。
曾经站在舞台上、显得遥远又触不可及的人,现在站在她面前喊她妈,她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感到奇怪和不适。
“家里最近住的还好吗?”
盛慕的目光明晃晃的移到了云以桑的手腕上,语气轻柔,“还有,手是怎么了?妈,出什么事了吗?”
盛慕的逻辑很清晰。
云以桑一个这么不想和他见面的人,主动来找他,那一定是需要他帮忙的大事,她解决不了。
再看一眼云以桑的状况,很快就得出结论。
不过盛慕也能理解。
无论是谁,结婚了发现对方还带着这么大一个拖油瓶,都会觉得很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