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谢阁老说:“甘罗十二为相,传为一代佳话。今有贺惜朝十二中举,也是史无前例。不知皇上是否跟老臣一样,也期待本朝鞥出现一位三元及第,载入史册?”
王阁老道:“就怕其他考生不满。”
另有一个阁老道:“有何不满,若不能以才情论真章,而是靠他人倒霉才能掉个车尾,也不过是个庸才罢了,取之无用。”
天乾帝赞道:“还是谢卿懂朕,朕在位多年历经几届会试,各州解元终考为会元者还未出现,倒是这个贺惜朝每张卷子都深得朕心,朕很期待。”
帝王一句话,内阁诸臣再无可反驳。
从古至今,能三元及第之人,就是一个朝代兴亡更替结束都可能出不了一位,一旦产生,必然名垂千古,连同当朝帝王都能在青史留得一名。
而天乾帝这么一说,贺惜朝今后的会试,只要不出纰漏,状元之名就是他的了。
“今日朕之言,入各爱卿之耳,不得出尔等之口,谨记。”
“臣等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遥:有小红在,惜朝怎么可能白考呢?
天乾帝:又是被拍马屁的一天
第92章解元之情
在宫里呆了八天后,贺惜朝回到了魏国公府。
魏国公见到他仔细打量了两眼说:“看起来瘦了,没想到会得如此重的病,幸好吉人天相,化险为夷,现在可好了?”
贺惜朝面露愧疚,抬手行礼道:“多谢祖父关心,已经好了。是孙儿托大,本以为熬一熬能够过去,却差点误了自己。还连累府里名声,让祖父担忧,实在不孝。”
萧弘院试门口截人,又毫不留情地数落魏国公府一顿,将贺惜朝直接带回宫里,置魏国公府颜面于脚底之下,还来回摩擦。
如今外头哪儿不是在传贺惜朝受到魏国公府苛待,带着重病也要科考的闲话。
魏国公本对贺惜朝的歉疚在此之下顿时化成了恼怒,责怪他不知轻重硬要考试,更怪他不顾全大局,让国公府丢了脸。
可贺惜朝一回来就低声致歉,魏国公再多的怒气也只能噎喉咙里,最终流泻出一丝嗔怪道:“你也是,平时那么玲珑剔透,怎么那时候就随着大皇子走了?你这一走,祖父我可就见不得人了。”
“孙儿那时候都已经烧糊涂了,哪儿还知道发生了什么。”贺惜朝说着说着将歉疚一收,理直气壮地看着魏国公道,“太医说是身子虚,又忧思忧虑过重,才导致邪风入体,您说孙儿向来好好的,区区一场乡试也没让我怎么担心,为什么会生病?”
泻药。
魏国公脑海里瞬间浮现这两个字,顿时什么怨怼的话也说不出口。
可贺惜朝却并不高兴,他都勉强自己先低声下气,这老头还埋怨他,烦不烦?于是脾气上来不客气地说:“您说的也对,孙儿真是吉人天相,幸好大皇子一早来接我,我才能安心地去景安宫治病,要是在府里……我还得提防某些人暗中使坏,病都养不好。”
“行了,别当老夫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大房掌家,不就是你的意思?提防,你还需要提防谁?”然而话一出口,魏国公便后悔了,他说一不二,被人顶撞就恼怒地训斥习惯了。面对贺惜朝,总是记不起来得换个方式。
而贺惜朝就是这样,你好言相说,他也彬彬有礼,若是倚老卖老训斥起来,他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服软屈服,而是带着尖刺直接刺回去,辩的你哑口无言为止。
果然就见他唇边挂起熟悉的讥嘲,反问道:“您说是谁?他可是您承认的未来继承人,我一个科举考试都不一定能顺利的人,不提防,我能活到现在吗?孙儿跟那边已经没有和解的可能,唯有平衡。大夫人掌家,与我来说最大的好处不是压了二房一筹,而是我能喘口气,不用时刻警惕。而与您却是拨乱反正,不偏不倚最好的选择,要说实惠,您才是得利最多的那个……”
贺惜朝说得多了,嗓子干呛了喉咙,他难受地指着桌上的茶水。
魏国公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顺了气,皱眉道:“行了,难受就别说了。”
贺惜朝微微憋红了脸,摇头道:“祖父,病了一场之后,我想了很多,生命有限,时间珍贵,有太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实在不该浪费在无谓的勾心斗角上,所以我跟您说句心窝子的话——孙儿既然还在这府里,我就希望这里越来越好,为了我自己也不会损害它的名誉,不会为了一己之私,什么都不顾,鼠目寸光地让人又可恨又可悲。所以今后发生了任何事,请您想想我说的这句话,再来质问我,这样,我们祖孙之间的关系能够更加和谐一些。将来惜朝要是有出息,定会好好孝敬您,毕竟您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和娘,这份恩情,惜朝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