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惜朝听着不禁皱了皱眉,阿福疑惑道:“少爷,我怎么感觉人多了?”
“不是感觉,就是多了。”
另外,她们叫谁夫人?
正疑惑着,只见李月婵在丫鬟的搀扶下快步地走向贺惜朝,她眼眶微红,含着眼泪,抖着嘴唇唤道:“惜朝……”
“娘!”贺惜朝一听,也顾不得这些奇怪的地方,连忙加快了步伐,到了李月婵跟前,却被后者一把搂进怀里。
母亲的温柔味道萦绕周围,贺惜朝忍不住也回抱了她一下:“娘,儿子回来了。”
几声哽咽顿时传入耳朵,贺惜朝知道李月婵又哭了,不过此时此刻,母子重逢,也值得一哭。
他轻轻拍了拍李月婵的后背,愧疚道:“孩儿不孝,惹娘担心了。”
李月婵的哭声顿时更加重了,将贺惜朝搂得极紧:“你吓死娘了,知不知道?”她呜咽着说,“听说英王危险,只要一想到你在他身边,我这心就……惜朝,我真是怕极了,你可别再这么吓唬娘呀!”
贺惜朝闻言深深一叹,安慰着:“没事了,孩儿不是平安回来了吗?”他挣脱李月婵的怀抱,走远了一步,打量着她,笑眯眯地说,“虽说凶险,可回报也丰厚,瞧,娘都不一样了。”
李月婵被他看着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脸上却是破涕为笑,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金钗,眼中带着高兴。
此刻的她,头上压着金钗步摇,耳垂着翡翠玉坠,脖子上还带着璎珞项圈,再看手上,戒指镯子一样不缺,粉黛略施,是一身庄重华丽的打扮。
身后还齐齐整整地站着一二三等的丫鬟。
这可是夫人的待遇。
李月婵道:“我儿出息,娘便母凭子贵,国公爷做主,将我扶了正。”
“那真是一个好消息,儿子在这恭喜娘了。”
李月婵抿嘴一笑,说:“快进屋吧,娘让人给你备了点吃食,你赶路劳累,稍微用些再休息。”
贺惜朝点头:“好。”
他们转身,这满院子的丫鬟便齐声唤道:“恭迎少爷回家。”
贺惜朝眉间几不可见的蹙了蹙,脸上却带着笑容,回头淡淡地看了夏荷一眼,便进了屋内。
吃完羹汤,稍微陪着李月婵说了几句话,便借口待会儿见魏国公便直接回房了。
夏荷一边服侍着贺惜朝更衣洗漱,一边禀告道:“英王殿下平安无事的消息一传来,魏国公就特别高兴,府里便开了家宴庆贺,二夫人便建议国公爷将姨娘扶正。”
贺惜朝脱着外裳的手一缓,似觉得很新奇:“二夫人?”
“是。”
贺惜朝将外裳交给夏荷,便转向屏风后,问道:“怎么回事?”
贺惜朝沐浴极少用人在跟前伺候,小时候就没那个习惯,如今渐渐长大,就更不让夏荷进来了。
夏荷便在屏风外说:“您随殿下离京后不久,府里便开始操办大少爷的婚事。毕竟是大公主下嫁,大少爷的院子也好,家具物什也罢,都得翻新重做……那时候下人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就可着这事。姨娘虽不怎么出安云轩,若是呆闷了,也会去别处坐坐,偶尔和大夫人说说话。正好那日二夫人来了,请大夫人瞧瞧大少爷新衣的布料式样,见姨娘也在,一块儿拉着去了。”
夏荷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继续道:“大夫人主持中馈,事务繁多,不一会儿下边来人就请走了。姨娘想要告辞,二夫人没让,说是大少爷娶媳妇儿,又是天家公主,得好好挑挑,还夸姨娘的眼光好,会打扮,便请她掌掌眼。姨娘推辞不过,瞧着那些好料子也喜欢,便陪着二夫人一直用了完膳才回来。这之后……”
里面传来轻轻的划水声,然后便听到贺惜朝说:“这之后,二夫人就打着这个名义跟娘频繁走动?”
“……是。”夏荷抿唇,带着歉疚道,“奴婢跟春香劝过几次,过后姨娘也寻了借口拒绝了邀请,可二夫人却直接上门来。姨娘耳根子软,又拉不下脸,一来二去就着大少爷婚事准备与二夫人就越来越熟稔。二夫人还手把手教姨娘,说是将来少爷您娶亲的时候用得上。奴婢瞧姨娘上心的模样,就不好多劝。”
贺惜朝稍稍泡了一个澡,便起了身走出浴桶,夏荷听着里面响动,就没再说话。
贺惜朝扯过边上的巾子,擦干身体,然后从屏风上拿过干净的里衣穿好,之后转出来示意夏荷继续说。
“这样一直持续到英王殿下受困的消息传来,姨娘担忧地哭红了眼睛,二夫人还前来宽慰她。等到殿下平安无事之后,二夫人便向国公爷提议将姨娘扶正,国公爷同意了,就等您回来摆酒动家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