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前所未有的,自古以来,商人的地位太卑微,只有在朝廷制作的规则中夹缝生存,可从来没想过为了他们还会规范官员行为。
还没来得及细看的,赶紧在文书中寻找,或者与周围请教,方恍然大悟,眼中带上惊讶。
忽然有人感叹道:“贺大人,老朽惶恐,心里不安啊!”
贺惜朝望过去,却是闽西的盐商,孙家一位老人家。
“孙老不妨说说为何惶恐?”贺惜朝问。
“像贺大人这般为我等卑贱之人着想的怕是不多吧?”孙老太爷这么说着,众人纷纷点头。
贺惜朝闻言顿时笑了:“诸位以为本官是什么无私善良之辈?究竟为了什么,也不怕各位笑话,不就是为了你们口袋里的银子吗?”
众人:“……”
“诸位生意做的顺了,权益保障了,赚的银子多了,这关税想必给得也更乐意,也觉得更值得,这样我也好交差,对不对?”
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无言以对。
就是鸿胪寺的官员都觉得他们上峰的这个说法简直绝了,只有谢三内心呵呵两声。
奸商就是要用奸商来对付,谈利益贺惜朝比谁都在行。
谢三看着贺惜朝脸上加深的笑容,忍不住内心感慨道:论这世界上最大的奸商,就属这位了。
“贺大人说得好,咱们都是粗人,听不懂那些大道理,可这话太明白了!”底下忽然有人附和道。
“哈哈,的确!若是真能按照这上面写的,咱们规规矩矩地来,官吏们也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谁愿意再做那提心吊胆的事?”
“就是稍微多费点银子也应该呀!”
大概从来没有一个人把觊觎他人口袋里的银子说的如此直白,然在却无法令人反驳。
因为的确这个理。
贺惜朝一边愉悦地笑一边继续道:“这份细则虽说废了我不少心血,可终究我没做过生意,也没参与过互市,很多内容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实则细节方面还是有待考量的,甚至是有错误的。”
众人听着不禁哑然失笑:“贺大人谦虚了。”
贺惜朝摇头:“这不是谦虚,而是事实。诸位比本官有经验,内行人看门道也更透彻,这也正是我举行这次会议,邀请大家参加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我需要诸位好好看看这份细则,指出其中欠缺乃至不适宜之处,不吝给出建议,等到下一次会议,我们再行讨论。”
他看见商人们彼此小声议论着,眼里带着惊奇,不免有些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