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弘心里悲愤,脱口而出道:“孤当然清楚,再清楚也没了,孤……”然而还没说完,就被天乾帝截了话头。
帝王眼神警告了自家蠢儿子一番,之后好奇地问:“你们两家都有意,这让朕如何抉择?”
广亲王道:“臣弟也不知,实在是王妃催得紧,不得不来探探消息,正好碰到了平郡王。”
平郡王也说:“我家王妃也是,今日臣弟要是不进宫,她得跟我着急,想来想去,只得请皇上做主。”
可帝王也很为难,旁边还杵着一位嫉妒地面目全非的儿子。
见天乾帝沉默下来,广亲王纳闷地问:“皇上,像贺惜朝这样的能臣,您真不招为驸马吗?他的两姓姻亲已断,正好做个孤臣,何必再给他添个外姓姻亲?以皇女下嫁,显示皇恩,让他对大齐死心塌心岂不是更好!”
天乾帝闻言抽了抽嘴角,眼神往撅起嘴的萧弘一瞥,心说皇女嫁不嫁不知道,太子倒是很想嫁。
果然就听萧弘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嘟哝着:“让我来笼络呗。”
天乾帝靠的近,他听清楚了,不禁抽了抽脸皮,见两位王爷疑惑地看过来,很想抬起脚把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给踹出去。
平郡王道:“臣弟也是这么想的,招为驸马之后,也可以让我家王妃死心了,京城内外都消停,一举两得,这几日简直为难死我们了。”
这样的女婿嘛,谁都想要,然而就是因为太炙手可热,就是贺惜朝自己都不好随意答应,娶公主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为了旁边这人,贺惜朝注定是孤家寡人。
天乾帝沉吟道:“朕心中有数,你们先下去吧,贺惜朝的亲事,朕自有考量。”
礼亲王府
李茜苦笑着对李大少夫人道:“娘,不是女儿不孝,实在是府里紧张,挪不出银子来,紫桂苑的那位娘家没有争取到名额,话里话外都在埋怨表哥和祖父乱出主意,得罪贺惜朝,生生错过了好机会。因着这件事,殿下不高兴,我都不敢到他跟前凑,更别说挪银子填补娘家了。”
李大少夫人看着女儿愁苦的脸,不禁心里一叹。
如今李茜在礼亲王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这个王妃萧铭本就娶得不乐意,原本看在户部尚书的面上还能有几分宠爱,现在李府一倒,太子风头正好,始作俑者贺惜朝又立了大功,李洵就更复起无望,哪儿还能给李茜助力,别拖累都是好的。
“是娘难为你了,不过乔氏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商贾之女,连名分都没有,还敢给你脸色看?”
李茜垂下眼睛,轻声道:“她有了,殿下要将她抬为侧妃,乔家花了三百五十万两从盐商那里买了名额,如今殿下天天往她那里去。”
李大少夫人一听,顿时问道:“那你呢?”
“我?”李茜摸了摸肚子,“殿下都不常来,怎么会有?”
李大少夫人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来,叹道:“那该怎么办?你祖父被革职,人人都恨不得跟他撇清关系。这也就罢了,眼看着边贸是一定要开了,走私全部禁掉,之前投进去的钱全赔了不说,那些跟着投银子还来问咱们要钱,那么大一笔数目,根本填不上啊!”
话里话外都是为了李家,李茜原本那点在母亲面前露出的委屈也从脸上消失了,她说:“哥哥不是娶了王阁老的孙女吗,能不能让他想想办法?”
“王阁老那老狐狸,早就撇清关系了,你嫂子……也不知道知书达理的王家是怎么培养出这样的嚣张跋扈的女儿,李家危难时刻,也不见她搭把手,你哥哥好说歹说都不肯松嫁妆,气得你祖父差点又躺回了床上……”
李茜一听,顿时面露讥讽,李家的的窟窿,为何要媳妇的嫁妆填,没闹着和离已经是这位嫂子的贤惠了。
“王家清贵,嫂子的嫁妆再多怕也填不上。”李茜道。
“是说呢。”李大少夫人看着她,不禁恳求道,“茜儿,如今家里只能指望你了,你跟殿下再说说,好歹是姻亲,落难之时帮把手,等风头过去,说不定你祖父又起来了呢?到时候李家全凭他差遣啊!”
起来?李茜觉得真是可笑。
贺惜朝风头正好,谁都巴着他,李洵是谁,如今谁记得?
“娘,家里的东西能卖的就卖了吧,女儿这边自身难保,实在没办法了。”
“这……茜儿!”
李茜麻木地看着李大少夫人道:“都是出嫁的女儿,姑母有什么事,家里能帮就帮,甚至连那种事,哥哥都能跟表哥一起做。不是一条船上的吗?如今娘家有难,姑母好歹是魏国公府的媳妇,怎么也该出一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