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慎行笑而不语。
秦谨言看着秦慎行脸上的笑容,再仔细一琢磨,这下,什么都明白了,感情他这好徒儿,变着花样在说他的面具丑啊。
“不是为师说你,慎行啊,你这品味,实在是需要提升提升。”说着,秦谨言冷哼一声,“为师向来大人有大量,这次,我便不同你计较了。”
秦慎行微笑着说道:“那便多谢师父开恩了。”
“你知晓便好。”秦谨言双手背在身后,腰杆挺得笔直的,目光直直的看向秦慎行,“说正事,你什么时候接手我的位子?”
“师父正当壮年,何必如此着急?”秦慎行说着,从床上起身,走到衣柜旁,选了一身蓝色锦衣换上,“常言道成家立业,便是先成家而后立业。我现在可是孤身一人,尚未成家,如何立业?”
“少来这套。”秦谨言可不听秦慎行找的这借口,“你跟我说实话,那个位子,你是不是不想争了?”
“以前觉得,只有坐上那个位置,将那些人踩在脚下,再将他们挫骨扬灰了,才能解我心头之恨。”秦慎行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十分平静。
“可谁又能料到,这跟泡在蜜罐里长大的人相处久了,不知不觉中,就连这颗心,都被他们腐蚀了些许,变得容易心软了。”说到这,秦慎行的眉梢眼角都带上了笑意,“自古以来,想来那高处,总不胜寒的。现在的日子,我觉得很满意,暂时不想改变它。”
“或许,那些与我素未谋面的不相干之人,这辈子,我们都不会相见了。”
“既然如此,不如就井水不犯河水吧。”
秦谨言看着站在他面前,身材修长,俊美无俦,眉眼都带笑的秦慎行,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了,十二年前,那个雨夜之中,眼神空洞,木着一张小脸,瘦瘦小小的秦慎行。
时间过得可太快了,这十二年时间,便这么过去了。
瞧瞧,他这宝贝儿徒儿,从那么丁点儿大的一个小鬼头,到现在的个头都超过他了,也渐渐的羽翼丰满,能够脱离他的庇护,翱翔在这九天之上了。
秦谨言也曾有过心爱之人,可他们无缘共度一生,因此,秦谨言这么多年以来,都是独身一人,未曾婚娶生子。
秦慎行不是他亲生的,却胜似亲生的。
只因秦慎行一句,想要那些抛弃他的人,从这世上消失,从五年前的那场燚临山别宫失火,乃至是更久之前,他们便开始谋划了。
可现在,秦慎行说什么?
秦慎行竟然说他不想争那个位置了。
这一瞬间,秦谨言的内心复杂至极,说不上到底是失落,还是失望哪一个多一些,轻声一叹,“想不到,为了一个容易,你甘愿放弃这么多年的谋划。”
“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