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名叫周明瑞,今年十八岁,目前正处于h省文水县南安镇派出所,原身确实没有犯什么错误,他是自己跑来派出所的,目的是为了在警察这里寻求帮助,把他的户口从周家迁移出来,并举报周家父母买卖婚姻,强制他嫁给镇上富户崔家的傻儿子。
他来到派出所之后,公安询问了他的状况,本想带着他一起回大榆树村周家,帮他调解一下,但周明瑞咬死了不愿意回家,公安没有办法,只能差两个人到榆树村把能主事的人叫过来调解。
说实话,乡下地头,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就算是已经到了九零年,农村的生活也还是很不容易,为了收高额彩礼,把孩子嫁给不靠谱的人家,隔个不久就能听到类似的传言。
只是一般很少有子女把这种事情举报给派出所,还要迁户口,这和华夏民族孩子需要听话懂事孝顺的传统悖离很大。
不过周明瑞条理清晰,逻辑在线,很快说服了派出所的公安,并且让主事的一个老公安对他产生了同情心,没有强制原主一起跟着回家解决事情,而是派了两名公安下乡去周家提人,这两者的区别可是很大的,公安去周家提人,不管事后说明是什么事,对周家的影响都很恶劣,不管哪个年代,公安上门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周家的大家长周良木又十分地爱面子。
原主之前躺在椅子上睡觉,也是之前跑了太远的路有点累,在等周家人来派出所。
单看今天的事情,原身周明瑞这个人,可以说十分有主见,因为父母包办婚姻,直接跑来了派出所,没有半点屈从的心思,这样的人如果摆脱了周家那一大家子,按理说应该能把日子过得不错,但事实上,就因为他今天跑来了派出所找公安,让原主的命运产生了一个重大的转折,向着不可预料的深渊滑去。
就在容漾还在思索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两名身姿笔挺面容沉肃的公安带着周父周良木,周母冯兰、周家大儿子周明葳打开半开的大门,走了进来,正好和走廊里的容漾见了个正着。
周家三口穿着七八成新的衣服,一点也没有乡下泥腿子的土气,光鲜得像是城里人,只不过脸色不好看。
周良木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容漾身上,带着难以掩饰的不喜和愤怒,冯兰怯懦地跟在周良木身后,只在进门的时候瞄了容漾一眼就移开视线,周家大哥周明葳则是满面的怒火,如果不是在派出所里,身边还有两名公安,大约能冲上来给容漾一个拳头。
周良木冷着一张脸,走到容漾面前,沉声问道:“你又在闹什么?你要是不愿意嫁到崔家,好好说就是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还要闹到派出所?再说了,崔家有什么不好,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崔家儿子的脑袋是不灵光,可老崔家可是镇上有名的万元户,怎么还配不上你了?”
看着周良木黑漆漆的脸,容漾噗嗤一下笑了:“崔家要是那么好,你怎么不让周芃嫁过去?”周芃是周家三个孩子里的老小,是周良木和周明葳眼里的小公主。
周良木额头迸出一道青筋,怒不可遏地高声道:“你和小妹能比吗?你自己是什么牌面的人心里没数吗?芃芃的本事,还用嫁到崔家,她赚的钱,养活十个自己都够了!”
周明葳也怒发冲冠,紧接着说道:“你自己没本事,爸妈给你找了那么好的人家,你不知道感恩,还敢闹到派出所里,现在竟然还攀扯上芃芃了,芃芃要是想嫁人,想娶她的人能从村头排到村尾!”
听周明葳说得越来越不像,周良木咳嗽了一声。
在周良木和周明葳的双重攻击下,容漾的头深深低了下来,实打实一个被父兄偏心眼伤害到的小可怜。
坐在办公室里的公安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已经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和刚才下乡提人的那两个站在一起,目光时不时地扫过低垂着头的容漾和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错误的周家父子。
其中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公安,锐利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容漾,即使容漾低着头,他也有点恍惚地看着容漾的头顶,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个同情原身的中年公安站出来说道:“这怎么是配不配的问题?你们知不知道法律规定婚姻自由,父母包办婚姻是犯法的行为!”
周良木看着公安严肃的脸,压住了内心的怒火,很理智地说道:“都是我们没有和孩子沟通好,给公安添麻烦了,我这就把孩子领回去,好好管教,他不想嫁人我们也不会逼着他嫁。”
单听周良木对待公安的态度,不了解的人还以为这是一个十分明理、懂礼貌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