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争从后面搀扶着他,满脸担忧,“小焱。”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温焱身上背负的不仅是数万将士的命,更是所有涣城百姓的希望,如果他倒了,那涣城就真的完了。
“先不要告诉他们。”,他吩咐道。
随即挥开魏争的搀扶,独自往涣城内走去。
魏争远远坠在温焱身后,像影子一般跟着他。
温焱漫无目的的走在涣城中央,满眼都是残破的废墟。
他看见中央的空地上,摆放着上千具尸体,有不少百姓正在他们的尸体旁哭泣,更有半大的孩子,静静依偎在冰凉的尸体身旁。
他走过去,那些百姓都很尊敬他,将自己的性命交付于他,可他呢?却只能带着这些人等死吗?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对他,这么多天来的殊死抵抗,难道不过是一场笑话吗?
这让他如何告诉那些人?那些对活着执着渴望,誓死捍卫自己尊严的人?
胸口有气血翻腾,宁远!宁远!!你怎么能至这些百姓不顾?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将这些人的性命枉送,混账!
他感觉胸口刺痛,特别是当面黄肌瘦的孩童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给他送来珍贵的食物时,他再也忍不住捂着胸口跪下去,喷出一口污血。
魏争大惊,连忙上去扶住他将倒的身子,惊慌失措的问:“小焱,你有没有事?”
他将靠近的魏争推开,“别碰我,少在这儿假惺惺的,你同宁远又有何不同,不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舍弃我们吗?”
这么长久以来,温焱第一次失去冷漠的伪装,用这种满含恶意的语气咄咄逼人。
就像一个压抑许久的人终于爆发,他恶狠狠的盯着魏争,像个受伤满含防备的困兽。
“小焱。”,魏争哆哆嗦嗦的想要靠近,哪怕是玩火自焚,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小焱,我很怕。
温焱却笑了,他笑的解恨,笑的疯狂,将魏争颤抖的手打开,“魏争,我要你受着,时时刻刻都受着。”
魏争跪在原地,垂着头,身旁的人已经走了,他却任然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他又开始神经质的咬指甲,每当他害怕时,这就成了他的惯性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