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有了什么好处,都得先紧着谢氏的长姐,就连嫁妆,谢氏的长姐都要比谢氏多一倍,谢氏颇为不平。
而徐锦芙,明明是正妻长女,却硬生生的成了次女,每当思及此处,谢氏便恨张氏母女恨的咬牙切齿。
云儿,徐锦芙皱了皱眉头,这乡下丫头,长了自己一岁,这才侥幸得了圣上赐名。
徐琳琅这个名字,本该是她的才对,她才配被称为“公门六玉”、
日后,等这乡下丫头露出了她那不上台面的小家子气,整个应天府便会知道,这乡下丫头算个哪门子“玉”。
“惹的祖母掉眼泪,是孙女不孝。”徐琳琅自己掉着眼泪,还拿出帕子给徐老夫人抹眼泪。
“好孩子,你父亲事务繁忙,正在朝里,你先去见见你母亲、伯母和弟弟妹妹们吧。”徐老夫人收了收眼泪,怕徐琳琅失了礼数,忙让徐琳琅去见过一众亲眷。
徐琳琅一一问过几个婶母,又去和几个堂兄弟姐妹问了好。
问好的时候,徐琳琅举止如仪,落落大方。
上一世,徐琳琅也向这些人问了安,那些人却捂着帕子偷偷笑,眼中的轻蔑欲发溢于言表。
徐琳琅开始紧张起来,后面的见礼愈发心虚,做的一塌糊涂。
后来徐琳琅才知道,是苏嬷嬷给自己教错了规矩,所以她才落了人嘲笑。
苏嬷嬷教她一进门给徐老夫人行了磕头跪拜大礼。原本小辈向长辈行磕头跪拜大礼也无错处,可这其中自然有讲究,若是只有祖孙二人或是逢节过寿所有小辈们皆向长辈行跪拜大礼之时,那便也无差池。
可是这样的场合,别的小辈都垂立两旁,唯有身为长姐的徐琳琅行此大礼,便会让别的小辈颇有临下之感。
且苏嬷嬷教的跪拜大礼,动作笨拙僵硬,徐琳琅方一跪下,顿时显出了几分呆笨。
苏嬷嬷还教徐琳琅向徐锦芙行问安礼。
一时满屋愕然,徐琳琅身为长姐,和徐锦芙互问安好便是,不想她却这般谦卑,竟然向她的妹妹行了问安礼。
徐锦芙竟面不改色地应了徐琳琅的礼:“姐姐请起。”
徐琳琅在众人轻蔑和嘲笑的目光里,愈发的局促不安,手忙脚乱,被一屋子人看了笑话。
后来徐琳琅问起苏嬷嬷,苏嬷嬷捶胸顿足的哭着说:“奴婢是下人,哪里能把贵人见礼的礼数都知道,只是老奴路上担心小姐什么都不会,这才把自己会的教给小姐,不曾想竟然是错的,老奴对不起小姐,可老奴也是一片好心,小姐,你责罚老奴吧。”
听了苏嬷嬷的话,徐琳琅只以为苏嬷嬷是一片好心,只是不全知道那些礼数罢了,哪里舍得责罚苏嬷嬷。
此刻,徐琳琅行礼开合自如,行止仪态大方,毫无差错。
苏嬷嬷如罹雷击,怎么会,她明明不是这样教徐琳琅的,徐琳琅怎么会都做对,定然是哪个不长眼的小丫头偷偷教了她,以雪,对了,定然是以雪,她不在徐琳琅身边的时候,都是以雪和徐琳琅在一起,且每天晚上都是以雪陪着徐琳琅睡觉的,也只有以雪有这个机会了。
以雪这个贱婢。
苏嬷嬷心内惊惧,偷偷朝谢氏的方向瞅上一眼,果然,谢氏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没有人知道,诗书精通,才艺卓绝,应天府的闺阁少女,没有人比徐琳琅更当的起这两个词。
徐琳琅的母亲并非愚昧无知的乡下妇人,自徐达接了父母亲眷去了应天府,给张氏在濠州置办了宅子铺子银钱,张氏经营有道,用挣来的银子给徐琳琅请了最好的师傅。
应天府和濠州离得远,却未阻挡谢氏对张氏母女使些手段,张氏并非软弱之人,明修寨道暗度陈仓应对了谢氏的不少阴谋。
张氏深知魏国公府人心复杂,所以并未将徐琳琅的真才实学公之于众。
一转眼六年过去了,徐琳琅长到了十二岁。
徐达写信劝说多次,张氏终于改变了主意,要带徐琳琅去往应天府和徐达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