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琳琅出了丑,便是她当好了差。
“绣花无趣,嬷嬷还是给我找些话本子我看看吧。”徐琳琅说道。
徐嬷嬷一愣,不用自己磋磨,这乡下丫头就已经这般不成器了,亏自己之前还想了诸多拿捏她的法子,看来确是多此一举了。
“小姐可是不喜欢刺绣。”苏嬷嬷的语气里满是关切。。
“刺绣实在枯燥无趣。坐在那里绣上一整日。眼睛也花了,脖子也酸了,我实在是不想绣。”徐琳琅装作无奈的样子叹道。
刺绣是高门大户闺阁少女必做的活计。
当今皇后娘娘,虽贵为天下之母,也颇为重视刺绣,时不时地带领宫中公主们刺绣。
有中宫皇后垂身示范,各家的小姐,便愈发看重刺绣,平日里不读书的时候,有多半功夫是在刺绣的。
当今,一个姑娘不刺绣,便会被认为粗笨、懒惰,是会被人笑话的。
苏嬷嬷心下暗喜,徐琳琅摆明了自己不愿意刺绣,倒省去自己去给她捏造了。
“既然小姐不喜欢,那便不绣了。只是老夫人的寿辰那一日,小姐该作何打算?”苏嬷嬷装作关切的样子继续问道。
前世的徐琳琅,便被苏嬷嬷那副关怀的样子骗了。
“在我们濠州,每当长辈生辰,小辈们只过去说几句吉利话,也没有备礼的,我看也不必大费周章,到时候我去说几句好听的话说给祖母。祖母也必定欢喜。”徐琳琅也陪着苏嬷嬷做戏。
“那倒也是。小辈给长辈祝寿,重要的是心意。那小姐可得把那几句吉利话想好了。”苏嬷嬷附和道,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现下里,应天府的贵人圈里若是有长辈过生辰,别家来拜寿的宾客便要送一些名贵玩意儿,而自家的小辈多是要亲手准备寿礼以示孝敬。
自家的小辈们,姑娘们多是准备刺绣或是歌舞,男孩儿们便是准备诗词书画了,可不是几句讨喜话就能应付下来的。
这位大小姐,长在濠州那个乡下地方,歌舞自然是一翘不通,那些值钱玩意儿她就更没钱买了。
苏嬷嬷掌管着徐琳琅的衣裳首饰和财物,知道徐琳琅的那点儿可怜私房,就她自己的脂粉首饰都支撑不下去。
眼下可行的,也只有刺绣一样了,哪家的小姐刺绣眼不花脖子不酸,唯有她这般惫懒,竟言明了不喜欢刺绣,
到时候,别的孙辈都精心准备了寿礼,只有她没有,看她脸往哪儿搁。
“苏嬷嬷,你去给我找《齐名要术》和《皇帝内经》这两本书来,再找些别的话本子。”徐琳琅再不提刺绣,只催促苏嬷嬷去给自己找书去了。
果真是乡下丫头,看些这些三教九流书,有什么用处?
现在的闺阁小姐们都是看《诗》《书》《礼》《易》《春秋》,《女则》什么的书的,哪有看这些不入流的书的。
这位大小姐,果然和传言中一般不学无术。
看来她也不需要费什么心思,这位大小姐自己便要将自己养废了,自己只纵容着便好。
苏嬷嬷事情办的利索,一炷香的时间,便给徐琳琅找来了这两本书还有一大摞话本子。
徐琳琅坐在乌木窗前的梨花小榻上,一看就是一整日。
徐琳琅整日里只抱着那些无用的书看,除了去给徐老夫人请安,凡事都不上心。
苏嬷嬷打理着芷清苑的一切,吆喝这个,使唤那个,俨然如同主子一般。
徐琳琅对苏嬷嬷的这般行径丝毫不以为意。
苏嬷嬷见状,更知道徐琳琅是个心内没主意的主儿,便也更加放肆起来。
“秋檀,将我这几件衣裳洗了。”苏嬷嬷走到屋后的一个正在洗衣服的三等小丫头那里,趾高气昂的使唤道。
“我正在给小姐洗衣服,”叫做秋檀的粗使丫头头也不抬,“洗完这几件衣服,我还得给小姐晒被褥,怕是要等上一会儿才能给嬷嬷洗了。”
秋檀自然知道苏嬷嬷在这院子里的地位,虽心内不愿给苏嬷嬷洗,却也应下了,不过她要先将小姐的衣服被褥洗了再去给苏嬷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