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辆豪华马车的车窗敞开着,帘子后面藏着半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陈榕——当初为了逃避与司岂的婚姻,给她和司岂下药的那位。
纪婵听说她嫁了她祖母的侄孙,汝南侯世子,两人表哥表妹,你侬我侬,日子过得极不错。
可见好人好报这种事,大多时候做不得准。
小马看看纪婵,又看看马车。
他确定纪婵听见了,但如果纪婵不想理,就自然有不理的道理。
不多嘴是做徒弟的本分。
“表妹太天真了,咱们朝夕相处一年多,你以为你画粗了眉毛,我便认不出你了吗?”陈榕锲而不舍。纪婵笑了笑,她可以瞒过四年间只见过两面的司岂,但瞒不过朝夕相处一年多的大表姐。
可那又怎样?
即便陈榕认得她,她也一样可以不认陈榕。
她看了陈榕一眼,牵着马,跟着人流继续往前走。
陈榕也不生气,她已经观察纪婵好一会儿了,——锐利的眉眼,一头用黑sè • wǎng巾压住的自来卷,以及那样的身高,哪一样都不会让她认错人。
她耐着性子,又问:“你身边这位是你的夫君吗?看起来年岁不大嘛。”
小马有些局促,“我……”
纪婵打断小马的话,“一个不认识的路人而已,理她做什么。”
“榕榕,你表妹好像跟以前不大一样了。”与陈榕同乘的汝南侯世子凑过来,也往外看了一眼。
陈榕道:“怎么讲?”
汝南侯世子道:“看起来好像比以前稳重了。”
陈榕温婉地笑了起来,“那是自然,嫁了一家又一家,婆婆多,大小姑子也必然多,表妹的心计从来不差,怎会沉不住气呢。”
马车与纪婵距离不过半丈,两人旁若无人地嬉笑,全然不顾纪婵的感受。